英招脸色滞,道声:“殿下。”
“很好,”白若耶道,“你是父亲手提拔上来将领,应该很懂礼数。”
英招冷冷道:“自然。”
“那,”白若耶掸掸衣袍上雪粒子,漫不经心道,“跪下同说话。”
“你说什?”英招瞪大眼。
许州,妖族大营。
隆冬已经过去,埋葬人间积雪开始消融,枯草和骨骸同裸露在天光下。刚经历过场大战,许州城墙塌半边,站在墙头,可以望见郊田里死尸苍白脸庞。清晨依旧寒冷,呵气成雾。妖族军士静默地立在泥泞雪地里,每只妖脸上都戴个生铁打造口笼子。那是他们领帅白若耶颁布命令,除三餐进食时分,摘下口笼者斩立决。
队妖物戴着脚镣手铐,被行刑官们拖向大营前方。整个军营除白若耶,只有他们没有佩戴口笼。他们昨日吃醉酒,闯入许州雄黄坊家商铺中,杀店老板家五口。妖杀人,天经地义,他们对白若耶口笼令不以为意。昨日夜晚,白若耶亲兵打断他们膝盖,将他们押入囚笼。他们这才醒悟,白若耶军令不是玩笑,而是悬在他们头顶屠刀。
“殿下,再给们次机会!”队伍里狼妖痛哭流涕。
白若耶拔出横刀,锋利刀刃放在他肩头。
白若耶抬起眼,眼神蓦然变得冰冷,“需要重复遍?”
“你!”英招脸涨得通红。
白若耶说不错,她是罗浮王女儿,是尊贵殿下,更是妖族降临人间功臣,她地位远远比他尊崇。按照礼节,他确应该向她下跪。
可英招无论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气
狼妖簌簌发抖,涕泪横流。
白若耶环顾大军,道:“口笼令,下三次。‘违令者斩’,重复五次。是否离开雪境太久,尔等不曾听闻姓名,故而阳奉阴违,视你们将帅若无物?睁大你们无用双眼仔细看好,不遵军令者是什下场!自今日始,但凡有妖对着城内百姓露出你们獠牙,会亲手斩下你头颅,将你全家送回雪境流浪,终身不可进入人间!”
她说完,手中刀光闪过狼妖脖子。那道光那样狠那样厉,割过所有妖军眼皮。狼妖头颅骨碌碌滚进雪泥,整齐脖子切口上鲜血狂喷。白若耶行刑完毕,剩余所有行刑官斩下身前妖物头颅。
白若耶在军士脸上看见恐惧神情,她收回横刀,转身离开。英招面色铁青地跟上她,阴冷道:“白若耶,会把你屠杀自家军士,bao行告知吾王。”
“你该唤殿下。”白若耶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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