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雪芽逃离仙人洞，没有立即离开宫城，却来
北辰殿放这封小笺。
竖子骄狂。
澹台净眉心深深
蹙，将花笺放上烛台，任它烧成灰烬。
***
边都，清河坊。
秘宗，北辰殿。
澹台净枯坐于冰冷
玄武石座上，遥遥望去，他脊背挺拔，银灰色长发委地，如往常那般教人望而生畏。摩陀衍那回报着苏如晦后事，依照离州澹台氏要求，苏如晦棺木将于明日清晨出发，送往离州澹台家祖坟。
澹台净终生不婚，早有传言说澹台净不能人道。澹台净放任谣言风行，决意苦修，澹台氏无法撼动他钢铁般意志，亦不敢强迫这位独裁专断大掌宗。苏如晦还未遁入黑街时，澹台氏数次游说苏如晦改姓澹台，成为澹台家嗣子。直到苏如晦遁入黑街，前程尽毁，离州那边才罢休。然而不管怎
说，苏如晦是澹台薰儿子，澹台嫡系最后血脉。唯有苏如晦子嗣才有可能觉醒“,bao雪”秘术，如今苏如晦病故，澹台氏嫡系血脉自此断绝。
消息刚刚传到澹台家那边，听说澹台家老祖宗卧床不起。
“大掌宗，晦儿后事已经安排妥当，臣告退。”摩陀衍那小心翼翼地说。
神荼走在雪道上，手里撑着从燕瑾瑜那里顺来伞。他喜欢凡人东西，他这身斗笠和麻衣是从个路人身上借来，虽然那个人好像并不愿意借给他。为使那萍水相逢路人同意，他不得不将他打晕。此刻他正从那赤身裸体路人身边经过，路人鼻青脸肿躺在雪道旁，为不让这人冻死街头，神荼贴心地留下个手炉给他取暖。
秘宗宵禁，街上早已没有人烟。神荼拐过街角，远处街心支着个小小平顶白棚子，热火烧着大锅，锅里热气腾腾。个微笑女人和个脑袋上罩着油纸袋家伙立在大锅旁边。等神荼走近，“油纸袋”盛碗热腾腾馄饨在公鸡瓷碗里，并且深鞠躬，“客官，初来乍到，尝尝
家馄饨吧。”
他声音低沉怪异，然则不同于神荼不习惯凡人发音，他是刻意如此，让人分辨不出他性别和身份。
“这是人间最近流行装扮？也想要个。”神荼饶有兴趣地打量他脑袋上油纸袋，上面
澹台净挥袖，星官们恭谨地退出北辰殿，厚重大门缓缓关闭，殿内只余深重黑暗和幽幽烛火。澹台净静坐着，恍若座钢铁雕像。
半晌，他忽然在脚边发现封簪花小笺。他清冷眸光滞，弯腰捡起这花笺。
上面写着龙飞凤舞狂草——
大掌宗，你来日方长。
江雪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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