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刚擦黑时候,裴真回到活水小筑。隔着步步锦窗棂看里头,他笨蛋师尊还捧着百炼金链子,锲而不舍地用牙啃。怎会有这傻人儿呢?就不怕崩牙。裴真摇头,又无可奈何地微笑,师尊天下第傻,却也是天下第可爱。他忍不住遥想,这可爱师尊,不知在他身下承欢时候该是什模样。
踅身回谢寻微屋子,换身金丝昙花襦裙,外头罩上烟色花罗半臂,长帔搭上肩。接着对镜上妆,细腻蝶粉轻轻揉上脸庞,颊上细细抹开红晕,眼角点染薄红,额心贴花黄,唇珠妆点口脂。耐心地梳起宝髻,洁白后颈垂下疏疏落落几根发丝,素手捻起火红鬓边花点缀鸦黑云鬓,镜中裴真再次成为谢寻微。
他起身,轻轻推开彤花门,往师尊那儿去。
不亲在跟前伺候汤药也就罢,还要贪玩!修不好剑法不怪你,妇人家做做女红也是正经。你个待嫁女儿家四处抛头露面,听闻前头还悄没声地追到人家裴先生府上。喻家百年望族,你不要脸面,你母亲你家大郎还要脸!”
喻凫春忙打圆场,“二叔息怒……”
“哦?脸面?”喻听秋听见话儿,回过身来,“原来诸位还懂得什叫做‘脸面’。”
那老人气得红脸,“你这是什口气!”
“自是看待诸位猪狗不如口气。”喻听秋说。
所有人大吃惊,没人能料到这丫头说出这等狂言。喻凫春张大嘴巴,愣在当场。
喻听秋凉凉笑,同谢寻微在起太久,她美被谢寻微压制,红牡丹都成狗尾巴草。如今单单站出来,众人才发现她自有番鲜明浓烈美,像把锋刃,充满杀气,沾要让人见血。她道:“百里决明复归人间,天都山伏尸千里,血流成河。你们自己脑袋还不安稳,竟还有闲情关心闲事。打量诸位这八年里干丑事,只怕你们下场还不如那好母亲。”
族老们脸色俱是变,指着喻听秋手指筛糠似哆嗦。
女人炽艳红唇牵,勾出抹张狂笑,“纵观仙门百家,人不为人,鬼不为鬼。喻听秋睁眼看天地,才知人性本恶,人欲无穷。你们这些老不死狗东西,尽可以在你们金银窝温柔乡里腐朽。而喻听秋断情绝欲,六亲不认,走太上忘情道,修天下至强剑。都给老娘滚蛋,谁挡弄谁。”
族老们目瞪口呆,都忡忡然说不出话来。喻听秋不管他们,自己走。只有裴真微笑不改,曼声说道:“二娘子慢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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