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!”喻夫人指着他,脸上满是震惊,“你刚刚说你是谁?”
“如舅母所见,”谢寻微歪头淡笑,“寻微掩饰八年之久,着实不容易。”
“好你个谢寻微,将们当猴子耍!”她心下恨恨然,埋怨自己不曾多加注意。谢寻微竟是个男人,是不是说明他身上护佑会阴恶鬼咒诅并无效果?这个先天炉鼎贱人,见他们都被蒙在鼓里,心下不定怎嘲笑他们。
“你怎进来?为何没有人通传?”喻夫人冷冷看他。
“……”谢寻微低笑,垂下眼睫转动拇指上绿松石扳指,上面沾点儿嫣红血迹。他从袖中取出丝帕,慢条斯理地擦干净,温声道,“舅母放心,杀几个看守门户弟子而已。寻微不喜欢血腥味,只要舅母不要大声喧哗,死人不会更多。”
电光犹如青蛇狰狞地横亘漆黑天幕,雷声轰鸣,恍若巨大车轮滚过天尽头。喻夫人心神不宁,翻来覆去,又次支起身,喊外间陪侍使女给她倒水。然而内室黑暗,无人回应。
“小桃?”她又喊声。
依旧寂静。
她终于意识到不对劲,坐起来,扬手挥,烛台上灯火次第点燃,橘黄光像蜂蜜那样交相流淌,驱走屋子里沉淀阴冷。最后盏灯点亮,照出月白色帘幕后面跪坐模糊人影。
脊背挺直如松,神态安然自若。
“什!?”喻夫人眸子紧缩,几乎成枚针尖。
她疾步奔向窗边,打起轩窗,外面雨丝婆娑,血水混在雨里汩汩流下檐溜。往日巡逻喻家子弟无声无息靠在立柱下,喉间鲜血涌流。发力于目,极目望去,长廊里所有子弟都已失去声息,花叶上尽是血滴洗不去印记。
她不可置信,指尖发青。
这怎可能?个剑都拿不起来废物,个天生要当炉鼎人,怎可能杀死她喻家俊秀儿郎?
“仙门承平太久,喻家剑都生锈啊。”谢寻微露出怜惜神色,“听闻数百年前喻氏太上忘情道冠绝人间,无情剑剑斩八方,所过之处鬼怪变色,恶煞逃窜。可惜近百年来喻氏族人沉溺于儿女私情,竟无人修炼无情剑。”他轻笑,弯眉眼,
谢寻微抬起脸,笑容温煦地向她打招呼。
“寻微,拜见舅母。”
“谢寻微!?”喻夫人讶然,“你怎会在这里?”
她赤足下脚踏,帐幕无风自动,无声地向两侧拉开,她这才发现帘幕后面人穿着身青衣男装,鬓发丝不苟地束起,素净白皙脸庞未施粉黛,没有平日艳丽,显出种温吞如水润泽。
这张脸,明明是裴真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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