喻夫人说:“你看,舅母说过,习惯就不痛。”
在那地狱般生活里,他无数次回忆起抱尘山白鹤,无渡爷爷葡萄棚子,他在棚子里
微只是哭着摇头,“不知道……什都不知道。”
她被打巴掌,吓得话都说不明白。楚挚善努力压抑咒诅,颤抖着手,脸上冷汗如雨。袁伯卿埋怨地看喻夫人眼,道:“也罢,挚善到府上来,看能不能消这诅咒。”
楚挚善虚弱地躬身,“多谢袁宗主。”
谢寻微身上有恶鬼咒诅,不能被采补,这事儿让喻家伤透脑筋。穆家因为穆知深那个傲慢小子,不再与他们合伙,袁伯卿对他们嗤之以鼻,骂他们假清高。姜家时不时派人来参与商讨,但并不发表意见,偶尔还要念叨两句,“如此不妥,甚为不妥。”后来喻夫人嫌姜氏烦,索性不邀他们,只和袁氏楚氏族老起商议。
楚挚善咒诅虽已压制,但并未彻底解除。袁伯卿以灵力试探谢寻微经脉,发现百里决明留下血诅触发点在嘴唇、胸乳和会阴,正是摄生房中术采补炉鼎唾液、乳汁和红铅所需要触碰地方。
袁伯卿暗骂百里决明狡猾,继续注入灵力寻找血诅根源,然而根源藏得很深,连找都找不到。来来回回商讨个月,最后喻袁两家商定,以针度脉,拔除血诅。
以针度脉,就是将银针送入经脉,随血行在身体周转循行,等找到百里决明血诅所在,就发动灵力,拔除血诅。听着容易,操作起来非常困难。细枝末梢经脉纤如毫发,稍有操作不当,银针刺破血管,恐有性命之忧。再者,银针随血液流动,受术者要忍受极大痛苦。度针入脉、针随脉转、拔针出脉,每道关卡都痛苦难当。
喻夫人拍着谢寻微肩膀,慈爱地说:“寻微,们都是为你好。你想想,这血诅若不拔除,你岂不是辈子都不能嫁人?不要害怕,习惯就不痛。”
没人能够想象谢寻微痛苦。当百里决明在天都山第十五狱黑暗里长眠不醒时候,谢寻微遍遍被刺穿手腕上脉管,比牛毛还细银针进入他血液和经脉,送到他四肢百骸。牛毛针有时刺破他经脉,在他身体上留下个个胭脂红血点。他最多同时受过十四枚牛毛针,全身上下经脉仿佛寸寸尽断,又仿佛有无数虫蚁在血液里左冲右突。他昏过去,复又疼醒。
喻夫人每隔七天命医门为他度次脉,每次度脉牛毛针被灵力驱动循转两个周天,至少需要两个时辰。他最初呻吟、哀求,甚至自尽,被救下,后来哭泣、怨怼,最后沉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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