百里决明想起镜子里谢岑关,那个家伙看见
“差不多。”裴真忽然说。
他按按百里决明肩膀,做个“噤声”手势,然后指指板壁方向。
百里决明没回过神来,以为他说墙那边有什东西,转眼望过去,几个破烂簸箕,什都没有。难道有鬼?他定睛看,虽然黑黢黢,但是不像有鬼样子。他刚想说到底怎?忽然间,他听见隔壁传来脚步声。
咔嗒——咔嗒——
咔嗒——咔嗒——
脖子上,模样有种说不出滑稽。
裴真站在边看着,脸庞好像被冻住,笑不出来,也哭不出来。他试着回忆和这个男人有关事情,却发现他们分别得太早,他早已没印象。他甚至没有办法通过别人言语去建构这个男人形象,因为谢氏门满门被屠,他无从知晓这个男人过往。
他只能努力去虚构些回忆,或许小时候他父亲也像别人家父亲样,把他高举过头顶,让他骑在自己肩头。或许他们家三口曾经起逛庙会,他闹着买糖葫芦,父亲直接把棒子全扛在肩头。他看着死尸脸,努力去想象谢岑关到底是个什样人。
“前辈,你觉得他是个什样人?”裴真轻声问。
“他是个好父亲。”百里决明说,“他为寻微进鬼国,吊在这里十八年。”
隔壁有鬼!?
裴真悄声贴到墙边,对着缝隙张望几眼,回过脸,对百里决明招招手。百里决明也靠过去,扒着缝隙看。对面是个昏暗小屋,盏风灯搁在矮几上。会用风灯,不是鬼,应该是仙门人。穆知深队伍幸存者?光晕里立着两个人,他们和百里决明隔着好几个书架,似乎在拉扯着什。
百里决明看见他们,霎时间惊呆。
他看见裴真和百里决明。
他看见另个裴真,和另个自己。
裴真闭上眼。悲哀像层纱,裹住他心脏。
百里决明脱下中衣,拾掇谢岑关流在地上内脏,收作满满大包,血水渗透麻衣,染红双手。裴真蹲下身,脱下外袍,包裹住谢岑关残骸,蒙住头颅,兜住腹腔,扎成个大包裹。扎得太严实,看不出来人样儿。最后百里决明把人负起来,用布条捆得牢牢。纵使没有腰以下部分,只剩下上身和头颅并两条断掉手臂,这也着实是不小分量,他和裴真约定轮流背。
切收拾好,百里决明将背上谢岑关往上颠颠,说:“老谢,带你回家看闺女。”
裴真拉高袍子领子,遮住谢岑关苍白脸颊,再用布条绑住。
嗯,回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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