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“你总提原来做什?原来你什样子,现在你又什样子?”
——“你知不知
这间房是晏珈玉在游轮上房间,衣柜里也只有晏珈玉衣服。
晏珈玉本身就比秦明珠年龄大三岁,加上身高也高,而秦明珠发育晚,大三那年还在长个子。
秦明珠被擦脸时候还有些愣,等发现晏珈玉要帮他穿衣服时,便有些难以适应别扭。
若是上辈子这个年龄段,就算晏珈玉不帮他,他有时候都故意撒娇,耍赖皮。
可如今——
刹那,他好想问晏珈玉。
疼不疼?
截肢后腿还疼吗?
空难失事时候疼吗?
但他问不,眼前这个是没经历过截肢、空难,也没听过那句他最后悔话晏珈玉。
秦明珠将脸紧紧地贴着晏珈玉腰腹部,原来昨晚经历不是梦境,他不是梦到母亲和晏珈玉,而是真真正正地见到他们。
他回到自己年少时。
仿佛是他在场噩梦里挣扎、痛苦、流尽眼泪,忽然睁开眼,发现切不过是梦,随后庆幸只是噩梦,种劫后余生感觉紧接席卷而来。
可不仅仅是劫后余生。
他并非做场不仔细回想就会轻易遗忘噩梦,他是真切地经历那些,连他现在抱着人都是二十年没抱过。
“自己来就好。”秦明珠躲躲,他不敢看晏珈玉脸,自己拿衣服去浴室。
站在浴室里,他没急着出去,而是将衣服褪下,认真地看镜子里自己。
这具躯体跟四十七岁身体截然不同,不用细心保养,再刁钻光线下,也鲜嫩得不像话,没有颈纹,没有眼纹,足尖到手指点伤口都没有。
秦明珠将手臂抬到鼻子前,微微低下头嗅。
眼睛再度泛红。
“咚咚。”
门口传来敲门声。
“珈玉,明珠,你们在吗?”
是曾医生声音。
晏珈玉没办法再等秦明珠回答,他跟外面曾医生说稍等下,快速用毛巾给秦明珠洗脸,又从衣柜里拿套衣服。
秦明珠手慢慢松开,滑落在自己身体两侧,可下步他脸颊被轻轻抬起。
他对上晏珈玉眼睛。过近距离,让温热呼吸都扑落在他脸上。
“从昨晚到今天,你情绪直不对劲,到底发生什?”
捏着秦明珠脸修长手指,轻轻蹭下其脸颊泪珠。晏珈玉另外只手还拿着鸡蛋,他将鸡蛋短暂地在秦明珠微红眼皮上敷敷,又松开。
秦明珠没说话,他不知道能说什,他只是不舍得移开眼睛地盯着晏珈玉,盯着这张他二十来年没再见过鲜活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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