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医院那两年,他多次想跟晏珈玉起离开。
他其实是怨过晏珈玉,他怨对方把自尊心看得那重,可他也怨自己,如果他当年没有说“他是个跛子,你也喜欢啊”这句话,晏珈玉大概不会冒那大风险去做手术。
他爱晏珈玉,所以他要维护晏珈玉尊严,他同意分手。
晏珈玉也爱他,所以认为要给他最好,所以在遗嘱里留信都是要他忘他,找个爱自己好好活下去。
于是,他努力走出晏珈玉死亡阴影,重新社交,重新好好生活,到后来,他遇到盛英祺,跟盛英祺结婚。
晏珈玉微微低下头,他因秦明珠此时模样而拧起眉,“身体很难受?还是有人欺负你?明珠,在这里,别怕,有什你跟讲,好不好?”
秦明珠深吸口气,继而他就背过身去。他又觉得这个梦太不真实,他怎可能见到年轻时晏珈玉?不可能。
九岁那年,他第次见到晏珈玉。
二十六岁那年,他们分开。
后来,晏珈玉死在飞往他所在城市飞机上。
半点踪迹。
秦明珠捂住脸,努力调整自己呼吸。他这般岁数,不兴还在梦里哭。
“明珠?”
耳边好像有幻听。
他太想晏珈玉吗?竟然幻听到对方声音。
本来没想过答应盛英祺追求,那时候被轰轰烈烈追求大
同年,他住进医院,住就是两年。
很多时候秦明珠忍不住想,人生就是这样吗?
也许从婴儿那声啼哭便能说明,每个人来到这个人世都在受苦,都在经历离别,或淡漠,或惨痛,跟亲人告别,跟爱人告别,跟朋友告别,最后自己也要伶俜离世。
年少时穿着戏服飞快地在游廊奔跑,在南窗窥着客人身影,这样记忆好像是昨日才发生,可转眼晏珈玉都死这多年,他也从个小儿变成被人嫌弃,说身上有老人味人。
秦明珠弓起背,肩膀直抖,等被搂入那个熟悉却许久没再感受过怀抱。这些年情绪好像点都绷不住。
只手从后面轻轻握住秦明珠肩膀,“刚刚听到苏阿姨说你身体不舒服,是哪里不舒服?怎捂着脸?明珠,你哭?”
秦明珠愣住。
也许只有秒,也许有十几秒,他转过身,看到身后人。晏珈玉就像他久远记忆里那样,穿套白西装,口袋别枝象征晚宴蔷薇,眼神温柔且担忧地看着他。
秦明珠张张嘴,所有话好像都堵在嗓子眼,个字接个字塞车,最后竟个字都说不出。
他死死地盯着面前脸,眼圈越来越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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