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提着盏白兔灯笼,哼着歌在回廊上走,面走面在四处点火,火焰随着她步伐蔓延开来,爬上大红抱柱,爬上彩画房梁,爬上屋脊上脊兽。她姐妹兄弟面孔痉挛地从屋子里爬出来,哭嚎着问她要极乐果。她面无表情地撒出把粉末,他们争先恐后地在地上舔舐,衣裳被火烧着也无知无觉。
她父亲从火场中提着刀走出,烈焰在他身后燃烧,他须发在火浪中飞舞张开,震怒犹如武神。
他狂怒地嘶吼:“百里鸢,你这个畜生!”
可是他最终仍旧没有抵抗住药瘾发作,长刀哐当落地,手背和额头青筋,bao突,他面孔扭曲地跪倒在地。他挣扎着抬起头,望向火海中漠然少女,“真该听大师话杀你……你是个恶鬼啊!”
“是啊,你为什没杀?你没杀,”百里鸢歪着头望着他,“死就是你。”
恶鬼,就该像恶鬼样命硬。送她去西域,从此,死生由她!”
那话又冷又硬,传到她耳里是沁骨凉。他们终于不要她,像丢弃只狗,扔到异国他乡,扔到生再不相见远方。她不知道自己怎回到禅房,爬上冰冷床榻。“怪物”这两个字从娘亲嘴里吐出来,在她耳朵里回响,最后变成凄厉尖叫。
“怪物!”“怪物!”她怔怔地想,她是怪物。
她又翻起医书,墨笔勾勒花儿映入眼帘,细细花瓣儿,蜷曲着收紧,像圈尖尖牙齿咬合在起。她想起每当冬天过去,禅房外面就会开好多这种花儿,从山顶直蔓延到山腰,像摧枯拉朽火焰,那是山顶唯艳丽颜色。
原来大雪之下掩埋从来都是阴阴杀机。
她转过身走出侯府,火海在她身后燃烧,废墟处接处地坍塌,从此亲缘尽断,她在这世上再无亲人。
“所有人
“七月半对来说不够用,它年才发病次,等不那久!所以提高药丸浓度,两倍不够就四倍,四倍不够就八倍。终于,配出极乐果。”
“你把它喂给你爹娘?”阿雏怔怔地问。
“把药丸碾成粉末,倒进百里家水源。”百里鸢冷笑着道,“百里家在山腰,而在山顶,有条河从山顶冷泉发源,他们每日用水都取自这条河。是不是很笨?在府邸周围建造哨亭,包裹得像个堡垒,命脉却,bao露在外。”
“百里家……有多少人?”阿雏问。
“不知道,没数过。”百里鸢笑着道,“总之下去看望他们时候,所有人都疯。姐姐,你真该看看那个场面,那是生最快意时候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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