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问行攒眉头,道:“这底下人忒不当心,干爹不常回来,他们做事儿就不尽心!”
沈玦抬起手,示意他闭嘴。沈问行噤声,缩着脖子站着。沈玦走过去,缓缓打开门,身影没入屋里黑暗。沈问行知道有不对头地方,赶紧去叫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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夏侯潋蹲在地上,左手擎着火折子,右手在箱笼里翻找。箱笼太多,找起来费劲儿。他头回知道自己衣衫这多,还全是色儿黑麻衣,压在箱笼里漆黑片。横波还是没找着,他烦躁地抓头发,沈玦不把横波放在这儿,还能放哪儿?
忽然,头顶似乎飘来朵乌云,个黑沉沉影子罩下来,四下里顿时暗。夏侯潋打个寒噤,缓缓转过头,正瞧见沈玦垂着眼,居
齐码在里头,叠得豆腐块儿似。除此之外,他褂子、贴里,甚至还有裤头、汗巾子,样样都能找到。
这真是见鬼……沈玦什毛病?专捡他破烂?夏侯潋用手指勾出条汗巾子,伸到鼻子底下闻闻。还他娘洗过。
如此看来,他暗窟基本,bao露。这些玩意儿原本都是搁在暗窟,架子上几张弩机和照夜原本在柳州暗窟,衣物有是杭州,有是金陵。东厂追踪本领真不是吹,不知道唐十七那货怎样,该不会被东厂逮着吧?
夏侯潋想会儿,开始动手找横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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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府大门。
辆白马素车缓缓勒停,沈问行把矮凳搁在车旁,沈玦从帘子里出来,踩着矮凳下车。夜里风凉,他披着黑底流云披风,越发衬得面容苍白。
沈问行打着绛色纱灯走在前面,晕红光照亮截子路,像在地上铺层薄薄胭脂。沈玦踩着满地胭脂慢慢走,府里人少,静谧无声。他府邸不像北地人家宅院,高墙厚瓦,古朴沉重,他还留着南人习惯,南人趣味,府邸初建时候,特意关照匠人按照南边儿园林打造,小桥流水,亭台水榭,务必要像江南山水般秀丽精致。
但终究不常回来,宫里事多,常忙得脚不沾地,这处宅院年到头也不见得回来几次。月色溶溶,庭院空空,像个大水缸子,月光是缸子里凉水,浸得人也冷。大半园子封着,草木森森,终是少点儿活人气。
新皇登基,宫里事儿处理得差不多。剩余些许零碎小事儿,交由底下人处置便可。他偷闲回来,打算明日大早起来拜祭先人。魏德伏诛,他要告诉兰姑姑声,好让她安息。路过书斋,正要往卧房走,他忽然顿脚步。廊影下,书斋门没有上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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