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惊澜声音有些飘忽,几乎找不着调:“父亲夙兴夜寐,朝务繁忙,惊澜……明白。”
“两位小友快坐下吧。”戴圣言连忙出来打圆场,“对,旁边这位小友还未曾告知姓名,方才远远瞧你池上泛舟,老朽倒是很想结识番。”
夏侯潋站半天,这才发现座中都是谢氏子弟,没有书童,也没有伺候下人,拱手谢道:“小夏侯潋,是惊澜少爷书童,方才急急匆匆,竟没发现这儿不需要书童伺候。”说着顿顿,瞥眼旁边有点魂不守舍谢惊澜,心里放心不下,“平常听少爷读书,小也非常仰慕圣贤之道,还望先生海涵,容小在此旁听。”
“自然可以。”戴圣言颔首微笑,“小友有向学之心,老朽又怎好阻拦?”
饮过茶,方才闹剧仿佛随着茶水肚子灌到底,大家不约而同地把那出给忘。戴圣言抚着嘴巴上面骄傲上翘胡须尖儿,清清嗓子,像说书先生拍下惊堂木,顿时满座肃静,所有眼睛齐刷刷地看向那张皱皱巴巴嘴巴,只
上永远摆着严肃神情,两只手稳稳地放在膝盖上,正襟危坐,丝不苟,就差在脑门上写着“正人君子”四个大字。可夏侯潋看到他就想起那本《燕寝怡然图》,指不定他还在哪藏《玉房秘诀》、《春宵秘戏》呢,于是那“正人君子”四个字摇身变,成“道貌岸然”。
谢惊澜面色煞白,衣袖下拳头握得死紧。
谢家子弟众多,谢惊澜常年窝在秋梧院里,认得他很少,有不识事帮腔问道:“是啊,们本家素来乐善好施,你是旁支,理应相助二。”
这话无异于雪上加霜,谢惊澜差点没能站稳,他怔怔地望着谢秉风,他无数次在过年或者祭祀时候跟着众多谢家子弟齐向他行礼,无数次在他骑马上京时候缀在家人队列末尾为他送行。
他自己都忘,原来他从来没有站到过离这个男人这近地方,原来这个男人压根不认识他。
谢惊涛也呆,愣愣地说:“什旁支,爹,他是谢惊澜啊,您三儿子!”
谢秉风张口结舌,看着谢惊澜半天没说出话来,好不容易才控制住自己仪态不至于太慌乱,只不过他脸上有惊讶,有尴尬,有羞赧,偏偏没有愧疚。
夏侯潋心中苦涩,不自觉地靠近谢惊澜,悄悄握住谢惊澜冰凉手。
谢秉风僵硬地笑道:“哈哈,惊澜长这大,为父离家太久,竟忘你模样。惊澜,不会怪罪吧。”
夏侯潋心想,模样认不到,总不能连名字也忘记吧?莫非“惊澜”这个名儿压根不是他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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