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此以后大哥有什他就抢什,玩具、朋友、女同学,还把大哥珍视串珍珠项链扯断抛出窗外,倚坐窗台微笑注视大哥骂骂咧咧蹲在地上颗颗捡。
母亲因此责骂他,打他,他笑盈盈摊开手,轻飘飘吹声口哨,说句错,下次还敢。
母亲葬礼那天也有亲戚问他,你妈死你怎不哭,他说,她解脱。
他想呵护文羚心情就像小时候脆弱自己渴望被保护那样强烈,这世界,死不甘心,活着活受罪。
橱柜格子里缺失第三盘录影带成引爆他枚火星儿,梁如琢猛然踹翻茶几,三角钢琴被压住琴键砸出个坑,响声杂乱无章。他把房间里切东西都砸个烂碎。
里看见里面站着个浑身是血鬼时候,连他自己都怕。
橱柜格子里几盘录像带好像被擦干净。他之前告诉过文羚很多遍,如果家里有感兴趣东西可以随便翻看,只当这里是自己家,可小孩还是会拘束,不太敢乱动东西。
他把录像带拿出来,用老式放映机在挂幕上放映,折腾这些旧东西勉强能让他暂时分心。
整套严婉芭蕾舞集,当年震惊世界红极时,共有十部,除去《天鹅湖》、《胡桃夹子》这些经典剧目,第三盘理应是严婉成名作《蝴蝶夫人》,但已经遗失很久。
当年他从居住十二年陋巷搬进梁家老宅,没有朋友和熟人,母亲整日把自己关在房间里,极少见光。学校课业太简单,他每天只能靠看这些录像带和画画打发时间,或者看看大哥趴在书房做那些晦涩难懂电学题目,铅笔在算草纸上唰唰地写。
他站在废墟中走神,有人从他脚边捡走件东西。
不知道什时候卧室门打开,文羚蹲在地毯上,把散落到地上录影带都拢到怀里,盒盒理出顺序。
梁如琢转
来梁家之前母亲嘱咐他少惹事,什事都让着大哥。
他听话照做,大哥指使他去倒杯水,他就跑去给他倒水。回来就看见大哥把他正放录影带拽出来,带子扯满地,没画完半张画被撕得粉碎。
他愣住,水杯不小心打湿大哥物理作业,大哥走过来,把他头按在作业上,说就你也想过来分家产,跟你那婊子妈趁早哪儿来滚回哪儿去。
他忍不住还手,跟大哥扭打到块儿。后来大哥被关三天禁闭,母亲打他耳光,要他人在屋檐下学会低头,随后匆忙切水果给大哥送去。
没人问他为什,也没人在乎为什,他肿着半张脸去把地上录影带收进怀里,也许还修得好,却被母亲从怀里夺出来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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