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老师是文羚指导老师,对梁如琢注意到自己得意门生这举动非常骄傲,但也有点不安:“文羚是特别好学生,但这次作品还是过于幼稚随意,他之前画都很有深度,您要是想看这儿有存档。”
“不用麻烦,也是知半解。”他轻笑道。梁如琢其实不支持学生全都走疼痛深度风,因为并不是所有人都经历过惨痛人生,能表达出彼时彼刻感情,这样真实是更为难得。
但从这幅画里,梁如琢真切地感受到疼,也从暗淡色块中看见光。
赵老师笑他谦虚。谁不知道梁如琢主修景观,但因其接受艺术熏陶和本身艺术天分对画作见解独到,眼光毒辣,要是哪幅画刚好入他眼,得几句点
跟梁如琢是发小儿,对他比谁都更解,平时旁人很难看出梁如琢情绪,他永远挂着张疏离笑脸,人缘相当不错,但极少与人交心。医生直觉让他下意识盯着梁如琢手腕纱布看会儿,包扎手法勉强过关,但并不专业,看起来是某个经常受伤孩子替他做处理。
“对。”陈宇然舔舔指尖酱汁,“不过说你家老大手也太黑,文羚儿翅膀硬逃次,被他抓回来踹断几根骨头,刚长好没多长时间。本来就是普通人家孩子,年纪小又没人脉,吓都吓坏,哪还敢跑。”
有人嚼着花生米接茬:“报警啊。”
“报什警?跟梁在野混块哪个不是手眼通天,前脚报警,后脚局子里就能毕恭毕敬地给人送回来。”
梁在野当然是什都干得出来,从小就是如此。梁如琢摸把耳后那道浅疤,指尖轻轻叩着桌面。
下午司机开车,陈宇然得去学校接他弟弟,顺便拽上梁如琢。进门时看见辆宝蓝色玛莎停在校门口,陈宇然吹声口哨:“现在小孩儿都被惯成什样儿,弟要是敢这招摇,打掉他脑袋。”
今天是油画系作业展,在长廊挂面墙。
有几位老师是见过梁如琢,带着股受宠若惊热情地走过来带领参观孩子们作业,介绍几位优秀学生作品,几个研究生在边举着手机录像。
梁如琢慢慢地踱步,目光在每个富有生命力年轻作品前大致略过,终于在幅黑漆漆画前驻足。
画面是深蓝色,无数双手占据构图主要位置,每双手都捧着件珍贵东西,或宝石或丝绸,或是女人脚,画面正中心留有道空隙,只萤火虫孤独地闪着光。作品名字叫《没人要》,梁如琢看眼作品右下角署名,是文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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