钟关白扯扯嘴角,弯下腰去挑花。
“妈妈,天哪,妈妈!”花店里传来小女孩尖叫声。
花店门口女人对钟关白歉然笑,疾步走进店内,“发生什?”
“他们有枪!啊!”店内尖叫声还在继续,“妈妈……”
钟关白听见花店内电视里远远传来枪声,却只是麻木地站在原地,用手在装着花束水桶里拨来拨去。玫瑰花刺划过手指,感觉不到疼痛。
花店遮阳棚下,个穿着吊带碎花连衣裙女人修剪几根花枝,然后将束鲜花捆在起,插在店门口水桶里。女人麦色皮肤上渗出薄汗,手臂抬起来时候可以看见背上有力肌肉线条,带着热爱运动与阳光女性特有美,像那些新鲜,还带着水珠花束样,昭示着生命力量。
没有人会想到十几个小时前,距离这间宁静美好花店仅仅在不足十公里地方,几十条生命瞬间流逝,隔离带内几乎成为死地。
机场出口变成地狱入口。
钟关白站在花店门口,他手臂上带着擦伤,白T恤上脏污片,看起来很狼狈。
“先生,请问您需要帮助吗?”花店前女人抬起头,眼神惊讶,“好像在哪儿见过您?”但是她惊讶很快转为担忧,“需要为您叫计程车送您去医院吗?其实医院离这儿不远,如果您还有力气走过去话……”
走进店里女人轻轻拍着小女孩背安慰道,“切都会好,Elisa,宝贝儿,不要看,切都会好。”
钟关白从水桶里拿起束花苞紧闭橘色玫瑰,走进花店。
“这束花多少钱?”他问。
女人紧张地盯着电视,没有转头,钟关白眼神也跟着落到电视屏幕上。
电视里视频是用手机在远处拍摄,摇晃得厉害,奔逃人个接个地倒在地上,人群中个穿白色衬衣东方男人拿着手机,嘴
钟关白垂着头,眼睛里点光都没有,几乎没有力气去分辩女人言语和身份,“谢谢,不用。刚从医院出来。想买束玫瑰。”
女人表情更惊讶,“谁说亚洲人保守?居然有这样浪漫人,位带伤男士从医院跑出来,只为买束玫瑰,还有比这更浪漫事吗?”
“浪漫?不,只是……”钟关白嘴角牵动下,却扯不出个像笑容表情来,“等待是很痛苦。所以,干点什都好。”
十几个小时等待,像是把锉刀,点点锉平他希望,露出他骨子里埋藏恐惧。
“啊……”女人像是理解什,脸上笑意变成淡淡同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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