钟关白看着台下,聚光灯把他脸照得惨白,像只剩下白骨。
他张脸上,只有眼睛里还带着颜色。
片血红。
“请让工作人员为大家退票。”
全场大哗。
“换人。”陆早秋说。
“陆首席——”
“有事担着。”
他挂电话,看向笔记本屏幕。
钟关白看着台下,镜头给钟关白脸部个特写。
场下许多人跟着起喊起“加油”,还有人鼓起掌来,逐渐盖过那些喊“退票”声音。现场毕竟绝大多数都是粉丝,某些时候更严苛,某些时候也更宽容。
钟关白看会观众席,任舞台上白光照得他头晕目眩。
过会,他撑着钢琴站起身,朝着观众席鞠个九十度躬,又朝乐队鞠躬。
超清直播可以看到屏幕里钟关白鞠完躬刹那,眼睛里全是血丝,睫毛上不知是汗是泪。
像个因自知濒死而绝望人。
钟关白坐在琴凳上,垂着头,他额头上布满汗水,几颗汗水打下来,落在他睫毛上,就像在哭。
死般寂静中突然爆发出声利喝:“退票!”
钟关白好像看见座大厦。
这座表面完好大厦被丢块石头,砸破扇窗户,只是块,就已经预示着大厦倾覆。设计与建造时遗留缺陷,使用时破坏,所有痕迹都随着那块石头会被翻出来,最后所有人会围着那座大厦,说:“这是栋不值提破楼,们拆它吧。”
不会有人记着,他们也曾仰望它,赞颂它。
陆早秋盯着屏幕,右手紧紧捏住左手小指第二根指节。
细密汗水布满他额头,连绑在脑后额发都被汗水浸透。
他说:“对不起。”
他嘴唇蠕动下,喉结也跟着动动。
“请让——”
陆早秋以为钟关白会说:“请让重来次。”
陆早秋没有见过这样钟关白,心疼之外,几乎有种失职感觉,他拿起手机,“也爱你”四个字还停在输入框里,没有发出去。
他捏紧手机,拨个号码,“订机票,回北京。”
手机那边说:“现在?陆首席,巡演那边……”
陆早秋:“换人。”
“可是——”
他缓缓转过头,朝观众席看去。聚光灯砸在他脸上,让他看不清台下任何张脸。
“垃圾!”
“什玩意儿!”
“要退票!”
在片骂声中,突然个声音喊道:“关白加油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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