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惊浊斜眼回看过去:“是谁先开始钓鱼执法?这不过百姓点灯。”
柳息风说:“小李嘴巴越发锋利。”
李惊浊说:“名师高徒。”
两人看着前方,都忍不住唇角上扬。
看完落霞,吃过夜饭,两人散阵步,然后回房歇息。到该吃药时候,李惊浊才发现,这天他几乎没有想起过HIV事。
“很有意思。”李惊浊说,“还下盘棋,以你相片做彩头。”
两人转过身去看落霞,柳息风说:“你下不过他,所以现在两手空空。”
李惊浊说:“你怎知道?”
柳息风说:“你看过阿城《棋王》?他年轻时就像《棋王》里王生,人同时战好几人,没有敌手。”
李惊浊说:“他像个……怎讲,传奇。今天以前是不信听什人席话,可以胜读十年书。”
路可走。盘棋本早可以结束,两人却下许久。最后李惊浊还余几子时,觉尘便说:“还要下完?”
李惊浊早已看出败迹,这便坦然认输。
觉尘面上没有笑,眼中却有笑意:“想要相片,明天再来。”
李惊浊应好,把棋盘收拾干净,合起来。觉尘送李惊浊到门口,说:“这时候桥上有落霞。”
李惊浊以为觉尘是要他去欣赏落霞,便点头讲等下同柳息风路去看,结果告辞走到门外,却不见柳息风。他正要去寻人,只听见远远声悠长笛声,有如口哨,山中寂静,下惊起飞鸟无数。
夜里两人躺在起,风轻轻吹动蚊帐,李惊浊伸手摸摸蚊帐纹路,感觉就像
柳息风笑着调侃:“他要是年轻个二十岁,是不是就没什事?”
李惊浊说:“这玩笑你且在你爹面前开开试试。”
柳息风说:“你不要看他现在这样,他出家那天不晓得有多少男男女女在寺门口掉眼泪。叹为观止。”
李惊浊揶揄:“你很羡慕?”
柳息风斜眼看李惊浊:“钓鱼执法。”
李惊浊朝笛声来处看去,千丈山崖间吊桥壮阔,将桥上之人衬得很小。这时李惊浊才暗道句知子莫若父。
就在这刻,整座山寺好像都被方才那声笛音唤起,鼓楼忽然响起庄严鼓声,钟楼也以肃穆钟声相和,钟鼓声回荡在山间,仿佛在吞吃天地。立在桥上柳息风长发纷飞,身后满天落霞,远远地朝回廊上李惊浊挥挥笛子。那笛子尾部垂着根金红穗子,也在霞光中摇晃。
钟鼓声止,远方飘来淡淡檀香气。
李惊浊胸中乍起风雨,又骤然静谧。
“聊很久。”柳息风笑问,“什感觉?不可怕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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