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人声音低沉而嘶哑,内里掺杂着很多东西,有疲惫,有劫后余生感慨,更多还是失而复得平和。
“嗯。”
朦胧之间,宗祁只觉得自己似乎有温热东西从眼眶串串滚落,滴滴答答砸落在自己白色病号服上,氤氲出水意。
等切切实实看到这个人时候,所有被他拼命压抑,对于死亡恐惧,后怕,离开爱人未知,切切都猛然爆发,化作最为直观表现。
“……”
宗祁这时候才被人痛击般,恍然从幻境中拉扯出来,他脸上终于流露出恍惚表情,混杂着歉意和尴尬,脆弱像是失去皮毛保护兽类。
“对不……”
失不见。宗祁感觉自己现在就跟个普普通通正常人,不过睡觉,醒来之后身上点事情也没有,血肉完好无损,随时可以跳下床去进行场极限运动。
“克里斯!”
宗祁脑子里片空白,无数疑问得不到解决,他弯弯自己手指,试着控制力道让自己从床上下来。忽然有道不容置喙力道从旁边攀上来,紧紧抓住他冰冷手。
金发男人眼底依然还有青灰色,他就这如同沉默雕像站在那里,如同被抽空灵魂,等到宗祁穿越漫长时间缝隙,梦境和记忆边角回来之后,才恢复属于个人类应有感情和反应。拉斐尔遍遍呼唤着宗祁名字,像是要把他揉进自己骨血里,密不可分。
虽然在视线接触到宗祁眼睛时候有微微凝滞,但也只是转瞬之间,立马又恢复往日平静,快没有点异常。
可宗祁道歉还没有说出口,便被根冰冷手指堵回去。
修长手指抵在他唇边,温柔而细心将宗祁脸上所有泪珠抹去。
手指主人轻轻俯下身去,温柔给他个小心翼翼,似乎怕惊扰到这个梦境,保护玻璃般脆弱吻。两个人呼吸相接,深深拥抱彼此,在冰原之上互相取暖。
“都过去。”
“你还在身边,就够。”
“拉……斐尔。”
刚开口,宗祁就觉得自己嗓子如同干裂般疼痛,下秒就有人拿着杯子,温柔将冰凉液体从他唇边轻轻倒进去,将他干裂喉咙滋润。
“慢点,先不要说话。”
宗祁从来没有见过拉斐尔如此狼狈模样。似乎威斯敏斯特公爵在他面前直都是那光风月霁,丝不苟,冷淡又疏贵。
所以这样,依旧是穿着那身黑色军装,金发满是灰尘,连军装下摆还染着深色鲜血浸透痕迹拉斐尔,是宗祁从未见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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