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尽
悔恨和痛楚在他心底交织，扼住他脖颈心脏，翻涌着将他扯入深渊，就此吞没。
如果能够再早
点
“怎
把自己搞这狼狈？”
片混沌中，清越却虚弱声音轻蓦然响起。
男人沾满血污手轻轻覆上
冰冷门扉，指尖剧烈颤抖，就连门环都要握不住。青筋毕露，这才缓缓推开。
厢房里很暗。
苍白日光从窗外悠悠投射进来，弥散在药池上空，也把那个靠在浴池边缘背影照得分明。
那片长长好多，甚至恢复到割发前长度乌发蜿蜒在地面。从门口而来冷风吹过，偏也吹不动被水浸透根。
安静到不可思议。
乌发白衣男人背影顿，心中冒出个不可能猜测，片刻有如野草疯长。
倏尔间，面前空间寸寸碎裂。
男人迈出步，有如轻描淡写般跨越万千山海，转瞬便从天机门到达千里之外陆洲城庭院。
“门主！”
守在庭院内小童面色喜，下刻又被千越兮骇人模样镇住。只愣愣看着天机门主袭染血白衣，如同失去主心骨提线傀儡般，步步走向院内那间厢房。
。
可那又如何？
仙人魂魄跳脱轮回限制，脱离天道管束，根本不入这世间命运。
宗辞灵魂根本不归天道管。即便千越兮次次调动天道权柄，次次下达着复活指令。即便黄泉大门大开，万千鬼使齐出，走遍轮回司看遍三生石，也看不到那人停驻在轮回前身影。
他永远，永远，失去自己道侣。
在看到少年动不动地背影时，天机门主心就彻底压入谷底。当神识探到鼻息时，切终究尘埃落定。
千越兮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踉踉跄跄走过去，怎样跪倒在浴池边。
少年面容恬静，像是沉溺于场梦境，而非具没有灵魂躯体。
千年前，天机门那场无尽大雪落到千越兮头顶，也落到他心底。
千年后，雪停，千越兮依旧没能抓住那个姗姗来迟故人。
天五瞳孔缩，“门主，宗公子他”
千越兮声音沙哑：“
知道。”
他脚步不停，终于走到厢房面前，继而顿住。
片死寂。
连带着这片庭院，这处凡间，这片天地，都无比死寂。
“阿辞”
天机门主机械般重复着这个名字，俯下/身去，遍遍颤抖着亲吻那失去血色遍布伤痕，被切割到鲜血淋漓薄唇。
更可笑是，这切，都由他亲手造成。
“门主，陆洲城那边——”
小童犹豫地站在殿门，不知道该不该迈步上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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