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次见奶奶还是半年前,她和余戈回乡下探望。
爷爷去世早,奶奶个人住。奶奶那时看着
二婶眼眶红肿,明显也是刚刚哭过。她叹口气,给他们指指方向。
奶奶闭着眼,双手交叉摆在身前,已经被梳妆完,换身寿衣。
他们隔着层玻璃。
余诺弯腰,轻轻地把怀里白马蹄莲放在旁,起身时,居然有些恍惚。
在余诺记忆里,这多年,奶奶和二婶是这个家里,很少数,会关心她和余戈长辈。
注意到个东西,她手顿。有些失神,慢慢拿起衣柜角落那个手织破布娃娃。时间已经很久远,布娃娃身上碎花裙已经褪色,黑色眼珠也掉个,只能隐隐辨认出是在微笑。
这曾经是余诺最心爱玩具,奶奶亲手给她做。
…
…
下午,余戈开车过来接她。
鸣和蝉叫听人心烦意乱。
从早上起来,余诺右眼皮就直跳。
她心神不宁地吃过午饭,手机响。
是余将来电。
他已经很久没给她打过电话。
当初江丽知道余将出轨,闹去奶奶面前。
奶奶出面劝很久,最后协商无果,江丽气之下出国,丢下余戈和余诺不管。原本完整家还是拍两散。也因此,奶奶直都不待见孙尔岚。
自从余将离婚再娶,奶奶就搬回乡下。余将再婚后,奶奶偶然过来次,看到放学回家余戈和余诺穿着脱线旧毛衣,心疼地快要落泪,和余将和孙尔岚大吵架。
只可惜老人家年纪也大,有心无力,根本没法独自抚养两个还在上学孩子。回乡下前天晚上,奶奶偷偷给他们塞几百块钱。
余戈打职业赚钱后,带着余诺搬出去,基本就跟余将断绝往来。他虽然忙,但是也会经常抽空带着余诺去看奶奶,陪老人家聊聊天。
两人路沉默,到余将发来地址,他们在殡仪馆下车。明明是盛夏,这个地方却透着丝丝阴冷,让人忍不住打个寒颤。
余将、孙尔岚正在和二婶说话。
瞥到他们进来,孙尔岚话停下。
二婶主动上前,跟余戈说句话:“小戈,好久没见你。”
余戈直接无视掉其余两人,对二婶点点头,问:“奶奶呢。”
余诺心里隐隐有种不好预感,她接起来,余将声音很平淡,说两句话。
电话挂后,余诺愣在原地。
在沙发上坐十几分钟,她拿起手机,给余戈发条消息。
余诺:「哥,奶奶死,爸让们过去。」
进卧室房间,余诺拉开衣柜,准备找条黑裙子出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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