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听到二十五个士兵。”他终于开口,声音又小又轻,嗓子哑得不像他自己。“他们在五楼不停移动,呼吸数和脚步声对得上。五楼只有这些人,没有其他活物。”
说罢他睁开眼睛,半天才把听觉拉回自己所在位置。长达三个多小时练习后,他仿佛连续跑几个马拉松,浑身是汗,胃部传来绞痛般饥饿感。
等注意力从饥饿上移开,阮闲才迟钝地感受到对方体温——唐亦步不知道什时候拥住他,才使得他没有因为脱力磕碰到自己。
“做得很好。”唐亦步松开怀抱,从包里拆出块巧克力。他仔细剥去锡纸,将它塞进阮闲嘴里,随后吮吮沾上褐色甜品指尖。“正赶上早餐。”
阮闲艰难地咽下口中食物,强撑起乏力身体,简单冲个澡。四肢酸软无力到极致,阮闲几乎以为轮椅上那段时光回来——他第次如此理解唐亦步对于食物渴望。
轻响,听到沾水布料擦过光滑石砖。附近住民床上翻身摩擦声犹如雷鸣,呻吟、哀求和惊喘也起刺入鼓膜。士兵枪支蹭过皮带,光屏启动和关闭发出哔哔轻响。
呼吸,数千个呼吸声从四面八方传来,如同蚕丝成茧,将他包在中心。唐亦步哼唱声音低沉清晰,阮闲脑仁嗡嗡作响。
整整五分钟。
他双手捧住头,收回感知,大口大口地喘着气。十指插入黑发,阮闲摸到额头上冰凉汗水。
这是他第次集中精神倾听广阔空间中所有细节,也是第次坚持如此之久。鉴于唐亦步古怪小调清晰得要命,他大抵是失败。
早餐香气让他整个人都活过来。
“小唐啊,昨晚事情都听说。呢在这里先道个歉,年轻人受点委屈。”樊白雁依旧和新人们坐在小桌上,他笑眯眯地瞧唐亦步眼。“……只是这唐小兄弟,那个类型机械生命晚上睡得挺死,怎就凌晨跑出去?
“别勉强,这才不到第天。”唐亦步递过来杯清水。“累就睡吧。”
阮闲摇摇头,他将水灌下喉咙,再次闭上眼睛。
第二次,他像是在那黑暗声茧中摸索,试图抽出自己需要那几根丝。唐亦步歌声仍在耳边,听起来却模糊不少。
时间从四点二十五跳到七点三十八。
阮闲就这样路练到大厅中人声响起,无数脚步声和低语加入那锅声音熬成杂烩。阮闲没能再听到唐亦步曲子,只不过他不确定那是自己努力结果,还是单纯累到意识不清——他脑子仿佛成为那锅杂烩部分,正咕嘟咕嘟冒着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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