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挺干净,唐亦步心想。在人类文明几近毁灭现在,荒芜废墟之中,有人豁出命去擦干净片无关紧要瓷砖,这事情就在他眼前发生着。
“为什?”他简单地问道,将吸饱污水拖把拧拧,脏水淅淅沥沥跌回污水桶。
见有唐亦步帮忙收拾,中年男人抹两把脸,靠回墙壁,副下秒就要睡着样子:“工作吗?努力工作总是对……贡献点够就能升级,有萤火虫……有好日子……”
“萤火虫是迷幻药。而且想比起擦瓷砖,还有更多更有意义事情可以做——这里资源被过度浪费,不太合理。”唐亦步压压帽檐,确定自己背对监视器。
男人麻木脸上挤出丝愤怒:“胡说八道,你是别船派来*细吧?老婆就升到顶楼,昨天还跟她视频通话呢……极乐号是个好地方,付出总有回报,肯定有回报,千金难买愿意……”
陋制服帽,推着清洁车走出储藏室,正大光明走过监控摄像头。
没人注意到他。倒不如说,人们注意不到工作以外任何东西。他们眼底发青,脚步虚浮,效率极低地操纵光屏,但没有任何人去睡。某个偏僻角落里,正在擦墙中年人头点点,终于抵抗不住睡意,委顿在地。
装脏水桶被打翻,浮着泡沫污水洒地。
没人动弹,每个人都像上好发条机器,继续麻木地工作。污水弄湿中年人裤子,他使劲揉揉眼睛,又靠着墙勉强站起身。
唐亦步将清洁车推近,拿起清洁车里拖把,开始帮忙收拾污水。
“你没有否认迷幻药部分。”
“为更好生活,大家肯定要吃点苦!萤火虫又没有让谁丧命,只是让人更好地放松。就算真伤身,也不指望活到八九十……樊老是为们好,天下来人总得有个盼头,何况大家都这样……净造谣,见不得人好……”
“明白
“你该去睡。”唐亦步语气平淡地建议。
面前男人满眼血丝,面色惨白,举手投足迟钝得令人心惊。这建议并非出自关心,更接近个理性叙述。
“哦,哦。”中年人喉咙里冒出模糊咕哝,他似乎花好几秒才反应过来有人在对自己说话。“嗨,不行啊,贡献还差点。”
接着他使劲梗梗脖子,活像脖子顶上不是脑袋,而是个沉甸甸铅球:“不比你们年轻人,随随便便能靠点体力换贡献。但直努力工作……努力工作……樊老会看到,你瞧,这瓷砖多干净。”
中年人声音梦话般断断续续,有点气喘吁吁意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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