意外
，阮闲并未觉得沮丧或者茫然。
如果要修饰记忆，人们往往会去掉最为糟糕部分。然而往日痛苦至今在心底某个角落盘桓，像发现尸体秃鹫那样难以驱散。
反倒令人安心。
他还好好地活着，只要另
个“阮闲”仍然活在世界某处，自己就有机会获得答案。
阮闲用指腹抚过唐亦步衣领，布料触感顺着皮肤渗入，通过神经攀进他脑。唐亦步身上散发出淡淡肥皂味，迎面风带着塑料和某些事物燃烧臭味。漆黑树丛轮廓锐利而清晰，从他身边飞速后退，而他能看清叶片每根脉络。
被人工智能所统治城市越发接近，城市上空，那台外型接近盲蛛巨型设备正伸出长长脚，调整自己姿势。
阮闲没再说话，他麻木地搂紧唐亦步脖子，等待那仿生人下句话。唐亦步却没再开口，只是猫科动物似脚蹬树干，无声地前进。他灵巧地越过树丛，沙沙摩擦声融入晚风。
唐亦步是MUL-01可能性极低，阮闲清楚这点。但随之而来沉默告诉他，目前唐亦步还无意说明详情。过度追问并不明智。
“现在轮到
问你
。”数分钟沉默后，唐亦步语调轻快地提问。“既然你不愿袖手旁观，为什
不强制干涉？”
“你刻意伪造信息让他们交流，诱导田鹤表达想法，从而终止张亚哲救援计划。结果显而易见，你失败。”
三辆浮空摩托速度越来越快。张亚哲和池磊表情平静，丁泽鹏看起来有点紧张，但目光里更多是坚定。
倘若把眼下切比作实验，变量并不复杂。他无法控
阮闲看向树下那三辆浮空摩托。张亚哲马当先，池磊和丁泽鹏摩托靠后些，分别护住左右侧。三人动作没有半点犹豫和迷茫。
“强制干涉……猜你是指暗中破坏张亚哲行动直到田鹤死亡，或者在张亚哲行动前先步杀死田鹤。”阮闲收紧五指，攥紧唐亦步胸口布料，出口声音比他自己想象平和。“他们最好不知情，这样变数最小。”
“是，这些都是更为明智做法。”唐亦步听起来颇为赞同，他甚至认真地点点头，这个动作使得那仿生人用脸撞断几根树枝。“所知道阮闲会这样做，作为他造物，你却没有遵循他意志。”
“因为不是他。”阮闲声音很低。
他完全不担心唐亦步发现谎言味道——自己躯体已经不属于人类范畴。就算强调记忆，有黑匣子案例在先，切关于“自”标准都变得扑朔迷离，他无法彻底确定自己身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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