庄珝轻笑,“本想再与你说会儿话,怎地看你比还要倦些?”
叶勉微微张嘴打个哈欠,口里懒懒地咕哝着,“好久未能好好睡个晨觉,更别说午时歇晌,躺下就困得很。”
庄珝看他好会儿,眼里丝复杂,有自责也有心疼,紧紧揽着他后背上手臂,将他又往怀里带带,口里温柔哄道,“睡吧。”
叶勉用气音哼声应他,便窝在那里阖眼睛,十分安心地睡下——
叶勉连着三日没有归家,撺掇着魏昂渊与他打掩护,
午后阳光正浓,隔着薄如蝉翼天青色半透窗纱钻进来,窗下是丛丛双瓣奶白茉莉,习习暖风带着花香吹进窗内,熏人欲醉。
叶勉和庄珝俱都坐在窗前单翘头木榻上,庄珝头发还湿着,却不耐烦让下人给他烘干,夏内监见外头风暖云薄便由着他坐在这窗前,却不许他下榻胡走。
叶勉蹙着眉嗔他:“你走快半年,又不差这两天,急得是什?”这人最后两日抛下六皇子,带着队自己私卫快马加鞭不停歇地跑回来,大腿根儿那处被马鞍磨得破皮,刚刚沐浴时候才知道喊疼,夏内监给他上药时候气得没忍住说他好几句。
庄珝扬扬下巴,抿唇道:“才不与那人起走,京里无人盼他归,路磨磨蹭蹭,与他可不样。”
叶勉好气又好笑之余,在心里默默地怜惜六皇子回,看这人脸得色,就知晓他路上没少“虐待”单身狗。
夏内监使人在他俩这榻上布张楠木雕花小矮案,几个童子将精致膳食摆上来,菜色不多,却都是好克化,这祖宗连着两日未睡,会儿吃完必是要歇晌觉。
两人重聚,自都是欣喜,奈何国子学内不准饮酒,庄珝便使人拿葡萄酿果子露来,倒在装碎冰琉璃杯里,窗前暖阳下,两人共饮,倒也畅快。
膳后,下人将膳桌撤下,又重新在屋子里燃熏香,两人舍不得窗前这份暖意,庄珝那腿又刚上药,动起来疼得很,夏内监索性让人拿软枕和薄毯来,就让这俩孩子歇在这里。
这榻虽不是窄榻,却也没那宽敞,两人挤在起堪堪睡下,叶勉用完膳也有些倦意,听着窗外鸟鸣啾啾,迷蒙着眼睛去捏庄珝脸颊上细肉,这人走快半年,却似长大不少,个子蹿得比他猛多,两颊上肉也消些,五官轮廓虽未变,却更显深邃,比之半年前更加丰神俊逸。
庄珝微微低头衔住他指尖,叶勉不察,被他咬得又痛又痒,口里“嘶”声忙把手抽回来,满眼恼意地瞪着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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