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体腾空那瞬间,庭霜时间被拉得很长,长得像几个月,或者十几年。
他在空中看到他曾在海上见过鲸群与彩虹,听见他抱着吉他站在舞台上唱歌,闻见樱桃落满地气味。
他甚至还看到年轻柏昌意不着寸缕地坐在画室里,束阳光自天窗漏下来,如蜂蜜般缓缓流满肌肤。
然后,他右手牢牢抓住机械臂下部。
重回现实。
群保安出现在三层研发部门口。
庭霜敲完最后行代码,众保安已经围住他。
严立谦和翁韵宜后步也赶到研发部门口,严立谦说:“庭霜,马上把电脑放下。”
“快。”庭霜按下运行键。
程序启动——巨大机械臂上端开始旋转,要不是围着保安躲得快,差点都被掀倒。
现实引力拉得右臂几乎脱臼。
他在剧烈疼痛中回过头,朝严立谦和翁韵宜潇洒道:“拜拜,公安局见——”他们还没来得及反应,庭霜身影就消失在窗外。
折叠机械臂跟随程序,如有生命般在大楼外迅速展开,短短几秒,机械臂最后个关节离地面只有不到两米。
庭霜松开右手,落地。
“妈,痛死老子。”他甩甩已经没有知觉右手,跑到警车旁边,对刚刚目睹他如何从大楼里出来警察说,“就是刚报警说有人伪造文书进行经济诈骗那个人,证据都在这儿,涉案金额巨大,你们今年kpi考核估计都不用愁。咱们快点吧,下午还得去珠宝行给对象买戒指。”
“这是在干什?!”
时无人敢靠近。
机械臂就像失控般,全无阻碍地旋转,前进,接着,突然伸出窗外。从外面看来,整座大楼好像张开嘴,伸出舌头,要向这个狰狞世界做个不在乎鬼脸。
就在机械舌头吐出刻,庭霜左手抱起笔记本电脑和文件袋,从窗台上纵身跃。
站在研发部内所有人都不敢置信地看着这幕,几乎连他们此时为什会站在这里都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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