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少龄道:“他是谢照儿子,也是建章谢氏家主,理应有所表态。”以谢珩在南方地位,他对此事态度可谓是至关紧要,甚至不禁让人揣测桓礼上书是否也有他授意,可李稚却有意将他摘出来,也难怪季少龄忍不住问句。
李稚道:“让个人在父亲与国家中做出选择,本就是件不义事,士族与霍玄都想逼他站出来,但即便他真站出来,又能说些什呢?又或者,他们还想听他说些什呢?”
这些年所有风风雨雨谢珩都替士族挡下来,李稚不愿他再牵涉其中,他也想为他挡挡这世间风雨。
季少龄道:“新朝初立,谢珩辞官不受,已经表明他态度,但人生于天地间,总免不被时势所裹挟,所以才说,人生无时无刻不身处枷锁之中。可惜这身治世之才,终究是荒废。”他沉默片刻,再次看向李稚,“殿下,士族矛盾已深,南方亟待重振纲纪,此事恐怕压不下来。”
李稚眸光似乎沉些,他望着案上那封霍玄上书,“不急,会给朝野个交代。”
热议,而将这件事推向最高潮则是霍玄上书。
煽风点火也好,真情实意也罢,远在封地霍玄突然上书支持桓礼,慷慨激昂地陈述谢照身前十项功劳,并列数谢家人在北伐中功绩,认为谢照归葬璟山无可厚非,并请求新皇为其加封九锡,赐谥号“文忠”。
谥者,行之迹也,号者,功之表也。
“文忠”二字是南梁文臣谥号之最,这是要为谢照盖棺定论,追封其为千古忠臣。
李稚看只觉得笑话,他自然知道霍玄在打什主意,直接将这封奏疏压下来。
季
季少龄道:“切身后名之争,本质争得不是名,而是权,霍玄与桓家人不断拿个死人做文章,来试探新皇对旧士族态度,也难怪他们如此紧张,南方局势尚未明朗,有人不甘心就此离开庙堂,总想再争争。”
李稚轻描淡写道:“今时不同往日,他们掀不起多少风浪。”
季少龄皱下眉,心中觉得不妥,这些天他与李稚同制定国策,能看出李稚是个刚柔并济、计划长远人,但李稚直冷处理此事做法却让他有些不甚赞同,有些事是压不下去,反倒会愈演愈烈,李稚也不会不明白这道理。
季少龄原本还想再劝,李稚却已经不愿多说,季少龄见他明显主意已定,没声音,过会儿,他忽又想起朝中最近风闻,“殿下,听闻谢珩如今在您帐下做门客?”
李稚看他眼,点头,“是,不过他已经很少过问政事,此事他还不知道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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