个虚名,也没有什东西好留给他,他喜欢读书,等百年之后,你便将所有藏书都拿去送给他,另有写那些集注策论,也并送去,将来他兴许能够用得上。”那道声音很平淡,生老病死是常态,已经到这个岁数,考虑身后事也是理所应当,爱功名就去建功立业,超凡脱俗去当隐士,喜欢读书便继承他藏书,这样分配再公平不过。
陆丰点头,“记住。”
屋檐外,李稚站在门口默不作声,旁贺家老仆看看他。老仆今夜出门原是为贺陵取药,无意间却在巷子口看见李稚将药材递给国子学小吏,他这才意识到原来前些日子国子学送来名贵药材是李稚托人转送,他出声喊住他,李稚原是想走,可老仆却说,贺陵想要见见他,又说贺陵这些日子在家静养,并不知道外面发生什,李稚这才停下脚步,跟着他进贺府。
老仆看着面色不定李稚,李稚最终也没有往前走,他忽然转身离开,老仆张口轻喊声,却没有能喊住他。
李稚走出贺府,檐下烛光披落,将那张没有表情脸照灿然,他头也没回地走进巷子,黑暗中只听得见自己脚步声,直过很久,他才深吸口气,又缓缓吐出口浊气。雨雾模糊他身影,也将前路隐去,他知道自己回不头,也永远不能够回头,他只能够直往前走。贺陵是最好老师,他却不是好学生,注定要辜负这份期待。
可李稚心中仍是无比庆幸曾经遇到过他,没有见过老师,此生不能说见过高山。
很久之后,战乱结束,天下百废待兴,北国太后周媗问起梁朝晋武公,梁朝在北方推行教化是经由谁指点?晋武公回答她,是老师。周太后于是诚心诚意地说想要见见这位南方大儒,晋武公回答她,他已去世多年。周太后听到后深感遗憾,见晋武公彷徨沉思,便好奇地追问起这位大儒是什样人。
晋武公看年轻周太后良久,双眼睛像是静静深湖,他说十六个字,“是高山也,不可逾越;是汪洋也,不能窥视。”
几日后,城西酒肆。
六部几个小吏结伴出来喝酒,盛京生活枯燥乏味,喝酒聊天成为他们这些小吏为数不多取乐方式之。今日该轮到杨琼请客,可他刚将俸禄寄回到老家去,此时囊中稍有羞涩,于是大家约个便宜点酒坊。群人正在点酒菜,眼望去都是些熟面孔,薛铭、柳怀、王容生,掌柜正拼命向他们推荐新出窖桂花酒,杨琼听到价钱后显得有些犹豫,薛铭见状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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