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们是多年好友,你老师年岁已高,不宜劳神伤心,你要劝他保重身体。”
“是,会照顾好老师。”李稚看着谢珩道:“大人,您也多保重身体,谢太傅在天有灵,他也会直牵挂着您。”
谢珩看他眼,又看向两人所处这座亭子,“那年这座湖心亭原定是要拆除,祖父听说后,说想起从前看见儿孙在这亭子中玩闹场景,觉得十分怀念,于是把它保留下来。”
远处灵堂中,灵柩已经撤去,只点着成列蜡烛,烛光遥遥映着风雪,恍惚间仿佛先人魂魄还没有离开,在湖心亭中慢慢地转着,趁着这场雪还未尽前,最后看眼这座亭子与那些玩耍孩子。
白狐裘绒毛在风中翻涌,谢珩重新看向长湖上空,夜光中昏暗双眼,倒映出漫天飞雪。在他脸上看不见悲伤,有是种肃穆宁静,在他身后,是风吹雨打簪缨门庭。
再待会儿吧。”
“你不困吗?”
“不觉得困。”李稚看眼天色,“平时写文章也时有写到现在这时辰,大人您若是想再待阵子,陪您多待会儿。”
谢珩自然能看出李稚在想什,见他如此坚持,也不再多说。
迎面阵冷风吹来,狐裘翻开雪浪,檐下灯晃动下,谢珩脸上有光与影流转而过,他目视着前方大雪。
李稚想起坊间流传湖心亭夜宴故事,那年谢晁酒后指着年幼谢珩欢喜地道:“有其子必将荣耀谢氏门楣。”他不知道谢珩是不是想到这些旧事,又或者他什也没有想,只是怀念着那位在所有人描述中都温柔和煦、和蔼可亲老太傅。
李稚没有再说话,静静地陪着他,过会儿,他也移开视线看向谢珩望着那片雪,切全都安静下来,亭外前后左右全都没有人,只听得见簌簌风雪声。
天快亮时,下夜雪停。
谢珩离开湖心亭,他上午要去趟尚书台,这个时辰他看起来也不打算睡,直接去书房,走到半,他忽然想起那篇祭文还没取。
李稚直跟着他,
李稚直想开口安慰,却不知道说什好,他试着开口道:“大人,您刚刚在堂中是在写什?”
“是篇祭文,最近思绪纷乱,时不知道如何落笔。”
“大人是为谢太傅所写吗?听老师说谢太傅故事,高山景行,俯仰日月,谢太傅其人令人肃然起敬。”
“你老师同你说?”
“是。老师听闻谢太傅逝世后,心中悲痛,直在翻看过往与谢太傅来往信稿,他和们说起过去和老太傅相识相知事,听很让人动容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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