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稚还在看那个开头,闻声下子回头看去,“?”
谢珩点下头。
“不,怎能写?怕是写不好,冒犯人家。”李稚下意识就拒绝,未经允许擅动别人东西极为失礼,何况这个开头写实在太好,他私自往下接也许会得罪其真正主人,无论是狗尾续貂还是说偷人家文章,在这圈子里都是大忌,若主人发难,沦为笑柄就算,按照士族规矩,他这种身份人甚至可能会被活活打死。这在本朝不是没有先例。
谢珩却道:“试试吧。”
李稚放平时他绝对不会干这种忌讳事,可谢珩那双昏暗眼睛望着他,他不知道为什突然说不出任何拒绝话来,“那、那好吧。”
这儿。”
“若是这样倒是很好,想必家里人也能放心。”
李稚点下头,“是,时常写家书回去,告诉爹在这儿都好。”
亭子外落着雨,深夜听不见多余杂音,这方立在湖上水榭格外安静,李稚觉得天地间好像只剩他与谢珩两个人,喝着茶说着些无关紧要话,内心也变得无比安宁。坐得久,他有点莫名恍惚,他总觉得这好像个梦,太不真实,他抬手又喝口茶。
旁桌案上压着两本书,风吹翻开书页,张纸从其中飘出来。李稚正喝茶,看到之后立刻伸手去捡。谢珩回头看眼,是两册《汉赋集注》,也不知道是被谁落在这亭子里没有收。
侍者取来笔墨纸砚,李稚又看眼谢珩,谢珩朝他点下头,终于李稚还是提起笔慢慢续写起来。
谢珩望着低头默默写文章李稚,这孩子说话做事虽然有点怪,但能看得出来本身性格很好,
李稚在那张纸吹落湖水前将它捡起来,这是上好亭湖纸,被雨水打湿也不晕墨,上面是篇只写个开头赋。李稚将那张纸拿回来,因为湿也不能重新夹回书中去,就小心地用镇石压晾回案上。
谢珩扫眼,认出这是谢玦笔迹,他立刻明白是怎回事。
李稚直盯着那张湿透纸看,谢珩注意到他眼神,问他:“怎?”
李稚立刻回过神来,“没什。”他解释道:“这篇赋开头写很好,从没有见过这样好开头。”没有炫技也没有卖弄典故,只是白描手法写个景启个头,短短几行字,字句精悍但意境汪洋肆意,而且最难得是那种海纳百川包容感,好像下面接什样内容都好。
谢珩看出他喜欢,“这两本书放在这儿很久,他主人怕是也已经忘记这篇赋,你既然喜欢这开口,不如续写试试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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