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闫清脸上百感交集,很难分出哪些是悲伤。
这人身世敏感,时敬之并未过问他童年经历。如今看来,闫清过得比他想象还要不如意。
时敬之抽抽鼻子,鬼使神差道:“你个人太不安全,们陪你去。唔,若是你介意……”
“无妨。”闫清哑着嗓子道。
息庄小是小,间间农舍称得上干净工整。闫清带他们越过空荡荡房舍,走向村子角落,停在座废屋跟前。
“嗯。”
“阿辞,你说这里人都到哪里去?”
尹辞盛勺热粥,转头喂给师父,顺便帮他转移注意力:“师尊,你说闫清跑到哪里去?”
时敬之下子毛,险些被粥呛死。他连拖带拽,硬拉着尹辞出屋。尹辞甚至没来得及放下铁勺,米汤迎上寒风,登时冻成层薄冰。
好在闫清没有凭空蒸发。
三人挨家挨户排查番。小半天下来,夜色将近。他们只寻到群老鼠,以及几只脏兮兮瘦猫。
屋内生活用品俱全,食水也有,不见任何异常之处。
村民消失得莫名其妙,时敬之又要背过气去。他恨不得调头去找郑奉刀,拼个你死活。好歹郑奉刀会喘气,姑且是个实心活物。
“阿辞,拿完记得留铜板,咱们……咱们今晚定要在这过夜吗?”
“这几天越来越冷,露天过夜容易冻死。”尹辞实话实说。他点都不讲究,径自借锅蒸肉煮粥,准备歇息。
废屋比周遭农舍小半,荒废良久,远看像堆乱糟糟废墟。它院墙散作满地土疙瘩,屋顶塌得干二净。
屋门口则竖着棵断腰枯树,树下压块巨石,上头积雪堆老高。夜色渐深,雪壳泛出冷冷灰蓝色。
闫清在那石头前蹲下,抹去上面雪,露出串歪歪扭扭刻痕——
阎子仁之墓。
他没走多远,就停在院门口。青年人立在皑皑积雪里,像棵过于笔直树。他冲冻红双手哈几口气,迷茫地望向空村。
“闫清,先先先回屋里。这地方邪门,天要黑透,不知道会出来些什东西……”
“掌门,想去家里看看。”
时敬之愣会儿,才意识到他说“家”是指什。
闫清自称半个息庄人。他十岁便隐藏身份,入太衡。而在那之前,他必然在这有个家。
他摸透时敬之脾气,便宜师父很好哄——时敬之只要有人陪着,等他疯狂焦虑完,总会认命。
果然,时敬之扯扯披风,贴过来。
“到处整整齐齐,不像遭山匪。”
“嗯。”
“要是有兽群来过,也不会放着家畜不吃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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