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勉强定住心神,向那位北郡将领道谢:“在下楚九,多谢这位将军。”
楚怀瑾已摸不准北郡对朝廷到底是何态度,从京中来钦差们又都被扣在东郡,他此时自报家门,用就是他在南郡行商时身份,没摆什“泽亲王”谱。
那络腮胡子熊精“嘿嘿”笑,“原来你就是楚大当家,当真是百闻不如见,久仰久仰。在下郭盛海,奉兄长之命,已在此等候多时。”
郭盛海乃是定北王郭盛山母同胞兄弟,楚怀瑾之前从北郡买牛买羊买寒瓜时候,郭盛山就有把当中些事宜交由他去管,他们两人也算是隔空打过交道。
只是现如今,楚怀瑾满心都牵挂在生死不知封晏舟身上,他与郭盛海互通姓名,就再无心寒暄,只痴痴地守着军医营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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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连续疾驰数日之后,就算是风尧这般世间罕有宝马也早精疲力竭,但它还是勉强迈动着四蹄,将它背上主人们驼出幽暗东郡,抵达北郡地界上那片灯火通明。
楚怀瑾颤抖着双臂,死死扶着身后封晏舟,才能不让他掉下马去。
他在距离北郡营地还很远时,便开始拼尽全身力气,向着守在门口士兵们大声呼救:“快!快找军医来,救镇南王!”
楚怀瑾那近乎是嘶吼而出声音,直接打破深夜里寂静,于是,不仅是守门将士,就连这营地中掌兵将军也很快就被惊动起来。
楚怀瑾也不知自己究竟枯等多久,直到那老大夫从帐中走出,说道:“亏得镇南王命大,若是那箭头再偏上稍许,怕是要将他箭穿心,便是老夫也救不回来。不过就算如此,他身负几处重伤,流血过多又已气竭
守门士兵直接开门将风尧放进去,当这匹黑色骏马在营地中停下,立时便有名白发苍苍老者,指挥着几名北郡将士把封晏舟小心地抬进营帐中。
楚怀瑾直愣愣地等在营帐门外,全身不住地发抖,大脑像是停摆般,就连这营地统领上前来与他说话,他也毫无反应。
那位北地将领年近不惑,身材高大、留着脸络腮胡子,看起来像是只化成人形熊精。
不过这“熊精”倒是粗中有细,见叫楚怀瑾几声“小郎君”也没得到回应,就叹口气,吩咐侍卫取来件厚实披风,给楚怀瑾披上。
此时已是十月初,北地又比他处更加寒冷。楚怀瑾先前又是焦急、又是绝望,尚且不觉得,等这件暖和披风上身,他才渐渐意识到,方才不仅是他心,只怕是连他身体,都快要被这漫长寒夜给冻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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