隔着车窗,看着小女孩精彩丰富表情,党爱萍觉得既温暖又酸涩,她养大孩子大概真要走,银杏树下拥抱让她这个感觉非常清晰。
她将视线移向身边男人,她给林朝夕非缠着喊爸爸这位青年取个绰号,叫“暂定林父”。
她问句“怎回事”,暂定林父带她走几步,到个僻静转角。这些年福利院生涯,她见过太多人情冷暖和迫不得已,但暂定林父回答仍是她从未听过种借口。
“不知道。”男人指尖夹着烟,在垃圾桶边点点,这说。
“什叫你不知道?”党爱萍皱眉,用经验补全故事,“你不知道她存在,所以孩子是她妈妈未婚先孕以后遗弃?”
银杏明亮绿色覆盖在她视网膜上,又仿佛在瞬间化成软塌塌夏风,被密匝血管支撑住,有非常坚强骨架。
林朝夕手轻轻搭在老林背上,她能感到老林禁扣她身体手臂中蕴含千钧力量,老林却又仿佛卸下直以来所有重担,她能感到,却说不出任何话来。
党爱萍站在台阶上,直看着他们。
她看到小女孩好奇探究目光,看到他们短暂对话,目睹男人挂断电话后缓缓搂住孩子动作。
她最后长长叹口气,她直在想,为什人们总定要给孩子个家,其实不光是孩子,成人也同样需要。
更加晦暗。
他个人吹会儿风,才低头看她。
“概率是多少?”林朝夕仰头问。
老林下意识想摸口袋拿烟,但最后还是忍住,他蹲下来,换个姿势看她。
林朝夕看着比自己还矮父亲,低头问:“是谁啊,你当年干嘛把扔到福利院?”
男人眉眼低垂,吸口烟,摇摇头。
“摇头又是什意思,是指你没孩子
太孤单。
——
回程路上,党爱萍拒绝再回趟绿洲基地,她直接让夏令营头头把车开到红星福利院门口。
眼前是熟悉而逼仄小巷,她打开车门,直沉默坐在后座男人也同时开门。
林朝夕想跟下来,却被男人反手关上车门挡下。车门咔哒声落锁,小女孩扒着车窗,指着驾驶室司机,敲敲窗,表情非常惊恐。
这个问题像是封印解除咒语,老林缓缓笑起来,说:“你知道明明比多,为什还问?”
林朝夕时语塞。她清清嗓子,自己那套解释终于可以派上用场。
“跟你说啊,事情……”
“情”字最后个音还未吐完,老林伸开手臂,用宽大手掌按住她后脑勺,将她紧紧按在肩头。
老林半蹲仍站着,她仍站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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