庭院牡丹丛外竖长圆木刑架,垂下根长绳,李苑跪坐在刑架下,双手被缚,悬吊在半空。
脸色苍白得几乎要透明,缕血丝挂在唇边,身上白衣丧服染血,刺绣牡丹渗出鲜红颜色。
李沫抱着鹿角弓蹲在李苑面前,微笑着伸手抬起李苑下颏,还
影七瞪大眼睛,跪在老人刚刚倚靠那处,颤颤摸索着余温。环顾四周,急切跑出岩洞,那老人早已无影无踪。
“前辈……?”影七愣在细密冷雨中。
齐王身边影卫被带走清查,关进洛阳地牢,两万定国骁骑卫驻扎洛阳休养生息,分出来批把守地牢。齐王李苑被圈禁于王府,守卫戒备森严,影七只能远远望眼。
王爷似乎直在寝房里没出来过,也不知病情如何。
影七焦躁不安,蜻蜓剑在指尖绕成卷。
,抠着脚丫子扯着影七问:“小伙子,家里遭难?”
夫君被囚,兄弟被捕,也算家里遭难吧。
“嗯。”影七喉结动动,眼眶微红。
老人懒懒靠在岩壁角落,扯点枯草盖在身上,悠哉劝慰:“这人呐,左右是在世上漂着,有时候就沉,有时候又浮起来,你当它是天塌,天便真塌,你不认,天反倒塌不下来。”
“年轻人,别动不动就坐地上等死,有些苦啊,就是得自己挺着,疼吗,疼,得挺着,天命难违,咱们人命也难算啊,你只要活着,就没输。”
埋怨自己当初在影宫里没修习九婴组应变术,没影四和其他鬼卫,他个人又能办得成什?
日见不着王爷,影七便提心吊胆分,他实在待不住,索性直接混进洛阳地牢,地牢虽说把守森严,却也拦不住轻功高手,影七出入地牢如入无人之境,可惜没法把同僚们带出来,这世上轻功能达到影七境界实在不多。
出来时,眼睛是血红血红,掌心里紧紧攥着两件东西,藏进衣袖中,身影闪而逝。
十日过去,齐王府外看守禁卫撤走,守卫撤半,且全部换上李沫人。
影七趁机翻墙进王府,隐藏在檐角阴影中,摸进庭院,趁着巡逻队定国骁骑卫换班间歇,影七翻进书房,躲在窗角书屏前,借缝隙窥伺庭院。
句句挨在影七心上,他想回头看看老人,老人似乎又饿,在怀里掏糠饼,不慎带出来小木牌,当啷声落在脚边。
老人讪讪捡起来,嘿嘿笑,抹抹灰尘揣回去。
影七却是像踩尾巴样翻身站起来,直直盯着老人手中无影鬼影牌。
正是他丢那块。
眨眼工夫,老人骤然消失,片枯叶缓缓坠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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