成景帝面无表情地看着奏折,那正经神情,实在让人联想不到风月之事。
所以宴云何也没在上面留意太久,就收回目光。
成景帝召他前来,为吴王世子事。
令他感到惊讶是,成景帝授意是令他将吴王世子带回京城。
为何不直接将人就地处决便是,还要带回京城,引起更多变故。
当年害死太子真凶,仍然占据着权利高位。
宴云何认为,周重华未必没有想过。
或许最开始这人初心确实是为先太子复仇,然而这些年下来,最开始雄心壮志被现实再击败。
姜家是座高不可攀山,只有让吴王世子当上皇帝,才有可能完成真正复仇。
吴王世子究竟是不是先太子佑仪血脉?
冬狩事发后,属于吴王封地东平直处于诡异平静中。
从皇城司回信来看,这位世子直待在府中,只有几位幕僚出入府中。
在城门送别虞钦后,宴云何就去诏狱,与天牢中环境不同,诏狱里陈列着各色刑具,上面血迹斑斑,空气中气息令人作呕。
宴云何便是在这样环境下,见到自己曾经老师周重华。
他立在栏栅前,看着蜷缩在角落周重华,几乎要认不出这位往日恩师。
但是成景帝心思,宴云何向来琢磨不透。
就好似他不明白为什成景帝会放过虞钦,甚至会答应会为其洗清冤屈。
这对成景帝来说,
要是假,那这场复仇从头到尾都是笑话,不过是周重华出于己私利,费尽心思筹谋多年,顶着巨大风险,捧个狸猫上位。
从诏狱出来,再到乾清宫,宴云何满腹疑云,也许从成景帝那处,他可以知道答案。
成景帝今日难得闲适,没有面见大臣。
宴云何刚入内行礼,再抬起头来,就被成景帝模样惊跳。
只见成景帝唇角带着血痂,伤口很清晰,仿佛是跌倒磕破,恰好伤到嘴唇。
周重华动动身体,感觉到来人目光,他缓慢抬起头来,似乎已经有些神志不清,认不得人。
从周重华身上已经得不到更多口供,这人入狱第日便试图咬舌自尽,虽未能成功,却也不能再多说个字。
周重华在外煽动吴王,走私军火,敛财养兵。在内利笼络文官清流,侵蚀金吾卫。
他做得足够多,要是成景帝真是个傀儡皇帝,说不准他真会成功,在刺杀成景帝后,扶吴王世子上位。
只是周重华既是扯着为先太子佑仪复仇大旗,难道就没有想过,哪怕换由吴王世子当皇帝,姜家仍是那个姜家,稳坐慈宁宫仍是姜太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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