箭伤砍伤,还有一道从肩膀直至腰腹,深而长的疤。
虞钦站在原地没有动,亦没有理会宴云何的打趣,他问:“宴云何,你为何要去边疆?”
当个闲散逍遥的永安侯,待在京城娶妻生子,过个正常的生活不好吗?
很多人都问过宴云何,只是他没想到,有一天虞钦也会问。
他抬起眼,对上了虞钦双眸。
浴桶,头发散于水中。本就带些卷度的头发,被水浸湿后,贴在富有光泽蜜色的皮肤上,像某种古老图腾。
虞钦回来的时候,没听到他洗澡的动静,直至绕到屏风,才看见背对着他的宴云何。
入眼可见的肌肉,线条清晰而流畅,背脊中间那道深邃的沟壑,落满水珠,仿佛能随着呼吸,一路滚动到腰窝,至臀峰聚起。
桶里的清水几乎挡不住任何部位,头发只能挡住些许,却欲盖弥彰,叫人更加注意到未被遮挡的部位。
然而叫虞钦瞩目的是,那盘旋在身体上,狰狞的伤疤。
这双眼睛好像和从前变了,又好像没变。
他看过虞钦的眼泪,见过这人的痛苦与狼狈,瞧过他陷入绝境,无人能救的模样。
宴云何嘴唇微动,却静默良久。
不多时,他才哑声道:“虞大人,莫要交浅言深了。”
大大小小,深深浅浅,一身战痕,尽是宴云何死里逃生的证明。
宴云何一早听到虞钦进来的动静,也知道对方停在他身后,正在看自己。
他脸皮厚,自然无所谓被看,但虞钦的目光未免停留得过久。
抬手取下一旁浴帕,掩住下半身后,宴云何至水中转了个身,懒洋洋道:“虞大人可是还未出戏,这般热切地盯着我看,在下可要误会了。”
正面的伤口,只多不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