诸葛瑶走上前去盯着那尸体看会儿,神色点点冷下来。
羊鉴道:“这天气这热,尸首藏不住啊,不会儿便……”他不知道说什好,头上虚汗直在冒,他紧紧盯着诸葛瑶,“你快拿个主意,这……这都不知道说什好
王家大小姐愣住,终于她犹豫着伸出手去拍下幼弟背,“不怕啊,回家。”
太宁二年七月,王敦病逝,年五十九。
次日大清早,羊鉴与诸葛瑶闻讯急匆匆地赶来,瞧见那床上躺着人就愣住。诸葛瑶率先反应过来,走上前去探手试下王敦鼻息,他刷下往后退两大步。
羊鉴见着他这样子,脸色顿时煞白,他颤抖着问道:“没?”
诸葛瑶点下头。
,四十年来家国,三千里地山河,多少戎马旧事,多少意气风流,说与山鬼听。
那夜,王敦睡在胡床之上,屏风外点着香,小侍女被喊进来给大将军吹笛子。
脚步声又轻又快,小姑娘横笛而吹,依旧是那支琅玡情歌。
王敦做个梦。
那夜他梦见自己回到琅玡,推门进去时,穿着水红色新衣琅玡王家大小姐骂他:“又上哪儿逛去?整日不着家!”
羊鉴立刻慌,“那怎办?这如何是好?”
诸葛瑶扭头看眼旁跪地侍者,又看眼床上人,良久才道:“封锁消息!关住院门!今日谁也不准出去。”
羊鉴又道:“那们又如何?”
“写信给钱凤,让他将送东海王回来主持大局,对外宣传大将军军务繁忙,若是有人求见,暂且将人安排在别院。”
“那、那这又如何处置?”羊鉴看着那床上人,他连看都不敢多看眼。
他立在门口呆呆地看着那熟悉场景,雕梁上画着琅玡君子图,下头倚着柱子琅玡王家大小姐在翻着新书,她旁烹着新茶,腾腾水气把她笼住,她从氤氲水气中走出来,时隔三十年,王敦终于清清楚楚地又看见那熟悉眉眼。
琅玡王家大小姐看着自己那不成器弟弟这副样子,忽然皱下眉头道:“你怎?”她伸出手去摸下王敦额头,疑惑道:“病?”
王敦说不出个字来,还未有所反应,眼泪下来,他愣,王家大小姐也愣。
“丢人死!”王家大小姐忙伸手给他擦眼泪,将人搂在怀中不给下人瞧见,“处仲你可别吓啊!这这是?又给谁欺负去?来来来,不哭不哭!”
王敦感受着那只手温热,终于浑身颤抖起来,脸色苍白,他紧紧盯着面前人,他忽然把拥上去将人狠狠抱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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