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导喝口茶,“此处无旁人,你说来听听。”
“没有破坏郗王两家联姻心思,有心与丞相求和。”
王导笑声,“不,你是觉得在卖儿子,而且你心底直觉得儿子不值这个价,他多喜欢你啊!为你连这世袭爵位与父母都不想要,可你没想到如今他要娶郗家女儿,你这才急,你瞧着实在糊弄不过去,便过来讨价还价,你留他在府上,弄出他身伤,这叫筹码,让知道儿子为你连祖宗脸面都不要,是个男人就能上,教识相点。”
谢景手中杯盏应声而碎,他缓缓松开手,青瓷碎片连带着茶水落在木质桌案上,发出沉闷声响,“丞相,他是你儿子。”
“是,他是儿子,所以如今撂下老脸同你讲这些东西。”王导把茶杯往案上搁,清脆声响。这些年直以儒雅闻名大晋权臣脸上第次失笑意,他望着谢景,若是有任何可能,他绝不想再见这张脸第二遍。他毕竟是个父亲。
琅玡王家大堂前,庭前点着炉香,细细地飘着丝带般轻烟。
王导和谢景闲聊会儿,直没说到正事上去,谢景不急,王导更是不急,不疾不徐地聊着,心里各有主意。
侍者捧着只小盒子轻声上前,王导打开看眼,心中有底,他看向进门起都是派从容模样年轻权臣。
“尚书台这些年来,后生晚辈数以千计,其中最可惜,便要数你。”王导伸手将那盒子递给谢景,“若是当年你腿没伤,早该与庾家大公子平起平坐,人如今已经当上国舅爷,你可有何打算?你比他强得可不止点半点。”
谢景接过那盒子,打开看眼,手忽然极轻地顿。
谢景平静道:“确实有心与丞相求和。”
“你不过是仗着儿子喜欢你,不敢动你罢。”王导淡淡问道:“求和?你陈郡谢氏个乌衣巷
“广州是个好地方,陶侃刺广州多年,他介莽夫白手起家,愣是凭着广州打下根基,如今陶家与朝中上品士族晏然谈笑,已然有大族风范。”王导轻笑着问道:“谢大公子你觉着这调令如何?可还算如意?”
谢景望着那纸上熟悉字迹,没说话。
王导望着他笑道,“郗家与王家婚期愈发近,们做长辈,总念着怕出岔子,广州是个好去处,谢大公子觉得如何?”
谢景没听进去王导在他耳边说什,他望着那调令上字迹,慢慢摩挲着。
他亲手将王悦送回来,可不是为这张调令。谢景抬眸看向王导,忽然轻笑下,“丞相,你怕是误会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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