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敦走后，王应脸上
血色终于褪尽，他抬手缓缓擦去脖颈上血，眼中阴狠几乎要喷薄而出。
王长豫死
，找着也是具破烂尸首，他死在汉水里头，回不来。
世上再无王长豫，他便是唯
，他便是第。
王应仰起头，攥紧手，他慢慢爬起来，拍去身上灰，又抖下那发皱袍子，王含伸手想要扶他，他抬手拒绝。
王应负手，步步走下台阶，身白袍染着血。
有错？”他望着王敦，最后几个字破音有如裂弦。不甘，他真不甘。
刀忽然重重地抵在案上，王敦按刀而起，他厉声喝道：“没教你杀你自己同族长兄！”
王应,bao起喝道：“当日也没人让王长豫放过！”他盯着王敦，“他为周顗杀，你可是忘记，究竟是谁让杀周顗跟戴渊？”
“没让你拖死戴渊，戟杀周顗。”
“人都要死！谁管他们究竟如何死？杀头是杀，别便不是个死？”
他想放声大笑，却又浑身发抖。
厅堂拐角处，裹着轻软白狐裘皇族少年望着那走下台阶少年将军，双漆黑眼有些冷，直到王含与王应走后，他仍是动不动地站在那角落里头，秋风吹起他狐裘，有如雪浪翻滚。
他站许久，直到秋风顿歇，万籁俱寂，他忽然意识到，王长豫真已经死。
王家世子，溺于汉水。
少年想起许多年前长平宫，那朱衣世家少年脚踹在他腹部，他跪倒在地上，蜷缩成团，他苦苦哀求，手里仍是紧紧抱着那只风筝，他忽然记起当年王悦望着自己那眼神，那眼神与王敦刚才望着王应眼神几乎模样，仿佛瞧见什
无可救药
青刀忽然出鞘，直直逼向堂下那人。
王应浑身僵，随即感觉咽喉被刀戳中，他浑身颤抖着，望着那执刀男人。血顺着他脖颈往下流，他不可置信地望着那男人执刀手，顿许久，忽然低声哽咽道：“你下手啊！杀！既然你如此看不惯？不如让死个痛快！你当真快活？拿不起刀那日，便不想活！”他伸手抓住那刀，血猛地从他手中流下来，“快杀！给王长豫偿命！”
王敦拿着刀望着他，终于猛地抬脚狠狠将人踹出去，刀入鞘那瞬，他冷眼扫眼狼狈摔在地上王应，“无可救药。”
他抬脚往外走，“下汉水找！去调城外剩下所有船舰！放出去找人！活要见人，”他顿下，声音有片刻颤抖，他对着那笔直立着将士，平静接下去道，“死要见尸！”
“是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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