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今周家家破人亡,切全因琅邪王家。
堂中烛火昏暗,纸钱青灰迎着火光轻轻地飘着,王彬手从那棺材上收回来,他对着王悦道:“好,他知晓,不是长豫错。”
王悦望着火盆火与纸钱,猛闭瞬眼,“对不住”
王彬伸出手轻轻拍着王悦背,正如小时候他哄着离家出走来投奔他王悦般低声道:“家长豫不会干坏事,长豫直都是个乖孩子,清平也知道,没有人会怪长豫。”说着话,他轻轻揽住王悦肩,说着话不自觉眼泪便下来。
昏暗灵堂前,清灰随风轻起轻落。
王悦将纸钱轻轻放在盆中,火苗卷着他指尖,刺痛感传来,他没说话。
王彬低低地念阵过去事,神色有些恍惚,不知不觉眼泪又下来,忽而又想到对着小辈不好落泪,便偷偷擦下,转头对着王悦道:“不过长豫,你可千万别学,你瞧瞧你那些叔伯,还有你父亲,个个都是数数二人物,你要学他们,别像世叔这般没有出息,辈子什事都没干成,知道吗?”
王悦轻轻点下头。
王彬这才颇为欣慰地点下头,他王世儒真算是琅玡王家嫡系里头最没出息人,明明也姓王,混得却潦潦草草。他自知自己不像话,也不愿王家子弟学他,他对着王悦道:“下回可别跟出来,把你伯父和你父亲气着。”他又道:“刚刚是昏头,说许多混账话,你也不要怪你父亲和你伯父,他们做事自然有自己道理,王家数你伯父和你父亲最有本事,也最疼你,你可别教他们伤心。”
“嗯,世叔知道。”
王悦在灵堂前坐许久,王彬怕他离家太久会真惹王敦不悦,烧完篮子纸钱便让他早些回去,王悦离开王彬府邸前,忽又转过身对着王彬道
“你知道便最好不过。”王彬看着王悦,不知过多久,他忽然低声道:“世叔知道,长豫不会杀人,长豫不是故意害周晏。”
王悦手狠狠抖,不知为何,那瞬间眼泪差点掉下来,他抿唇片刻,定定心神,缓缓那张纸钱送入火盆中。
王彬看向那口薄皮棺材,像是拍人肩膀似轻轻拍下那棺材头,“周伯仁,你听见没?不是家长豫错!”
王悦竟然听不下去,“对不住。”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说对不住,三个字脱口而出,他瞬间便红眼睛,“对不住你。”他根本不敢看那口薄片棺材眼。
他是真后悔啊!若是当时回头去救周晏,那少年兴许不会死。当时若是早些去牢狱,周伯仁兴许也不会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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