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悦路直接往外走,出湖心亭,脸上笑意敛。旁候着王有容忙走上前来殷勤地嘘寒问暖,王悦看他眼,忽然低声道:“王有容,你以前在王家干什?”
王有容忙道:“收信,下官收信。”
王悦看他会儿,“前两日让你查江东土木事,你办怎样?”
“还在办,还在办。”王有容忍不住擦把汗。
王悦点点头,“成吧。”他转身往外走。
年来打压士族,琅玡王家首当其冲,他自己也是江东士族,说句实话,他并不想看到王家覆灭,江东士族荣俱荣损俱损,琅玡王氏若是倒,士族必然元气大伤,这不是他所乐见,但放任琅玡王家在江东继续手遮天也不成,王氏家独大,其他士族将永无出头之日。
他身份决定他立场,他只能是个和稀泥,王悦可以与司马绍不和,但无论如何两人不能翻脸,否则事情就会相当棘手。
他望着王悦道:“此事说不准是有人暗中挑拨,你也说,刺客死,你如何就能肯定不是有人栽赃陷害?”
王悦慢慢转着手里头杯子,轻轻笑起来,他低声道:“庾大公子,你说都对,不过,你知道吗?后来去看过那刺客尸体。”
庾亮捏着酒杯手忽然顿住。
王有容在他身后深深地呼口气,快走两步跟上去。大约是察觉出王悦心情不太好,他难得没多嘴,安静地跟在王悦后头。
王悦回想着刚才庾亮与他说话,眼中有些淡漠。说来他与庾亮也是相识多年,庾亮是庾家大公子,庾文君兄长,曾经他喜欢庾文君时,他没少巴结庾亮。庾亮瞧着是个温文尔雅人,实则外热心冷,不太好相处,年纪轻轻便已经是庾家主心骨,是个颇有手段人。庾家如今瞧着平平无奇,但不久将来,他们家将成为江左风头最盛后起之秀,在陈郡谢氏与谯国桓氏亮相前,庾氏度与琅玡王氏平起平坐,这切便是从庾亮开始。
王悦其实不太相信庾亮说话,从他翻阅过史书来看,庾家大公子玩得直挺阴,过桥杀
“那女刺客被人换。”王悦望着他,轻笑道:“本世子认识那个女刺客,长得不错,那庾大公子你觉得她是活着,还是已经死?”
庾亮终于正色看眼王悦。
王悦笑开,“庾大公子,多记仇你不是不知道,那刺客烧成灰都能认出来,没头算什?”说完这句,他笑笑,起身往外走。
事到如今,言尽于此。
庾亮坐在原地看着王悦远去背影,有些震撼。那刺客竟然没有死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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