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身上盖着棉被,父亲军大衣叠在旁边,上面放着绒帽和手套。桌上有两个豆沙包,屉布盖着。坐起来看看窗外,雪已经停,白得耀眼,串脚印向东延伸而去,从家往东走有个长途汽车站。路对面老董头戴着皮顶子,正用铁锹挖着房门前雪,他哑巴儿子大老肥把雪往远处踢着。把豆沙包吃,屉布冲冲,搭在灶台,然后翻出大姑信和廖澄湖留给地图。把地图摊在桌上,用食指循着父亲指路线,学校旁边用蝇头小字标着:艳粉小学,翻建于五十年代,艳粉屯小学堂旧址。煤电四营旁边标着:为何叫四营,不知,未听过二三营。沿着煤电四营往西,很远地方,几乎到地图边缘,有个小建筑,写着:,旁边标注:主体木制,二层,建于二十年代,“w.g”时批斗会就在这里,拜老高所赐,留下两根手指。
这个建筑说是二层,他却画得极高大,看上去有十层,且在旁边字结尾处,画个小像,方脸大眼,看上去是个女孩儿,不知是什意思。
把信和地图,还有假期要写作业放进书包,为防备白天走不到,还装个手电筒,然后穿上军大衣戴上帽子手套,锁好门,向西走去。雪没脚踝,乌云已散,阳光大好,路两旁矮房房顶,都是平整雪,看着憨厚可爱。公共厕所前面排着队,有人手里拿着痰盂,有人捂着双耳,嘴里叼着烟卷。学校大门紧锁,看门老人正用扫把扫雪,他扫得很慢,好像也在晒太阳。老孙站在诊所门口做操,手指衔着脚尖,从窗户能看到诊所里两张按摩椅,其中张上躺着他儿子孙天博,在睡觉。又走好久,看见影子湖,洁白无际,平整如刀,从旁边绕过,之后路就完全是陌生,从没来过。第次知道艳粉街面积这大,影子湖以西,是条漫长土路。便沿着路走,感觉到汗从身体里渗出来,似乎永远走不到尽头。两边时而出现旧矿坑,时而出现小丘,完全另派天地。太阳要落下去,双脚都湿,棉鞋好像沉两斤。面前出现片大杨树,树枝上都挂着雪,风吹摇摇欲坠。从杨树林穿过,看见火车道,火车道已经被雪覆盖,不过路基高出块,尚可辨认。登上路基,面前片坦阔空地,两个小女孩儿正在堆雪人,看上去都比小三四岁。问,怎走?其中个较高说,什糖?说,。她说,再往前走,有个小铺卖酒芯糖,这大还吃糖。另个矮站起来,看着笑。军大衣热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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