商队在三天后即将进入蜀川城门。
这三天陆长生过可谓战战兢兢,做最多就是把脉和煎药。好消息是,小郎君肩膀上伤终于是彻底好。
嵇清柏这几天都未再入梦,自然也没和那只金焰炽凤打两败俱伤,晨起吐血,檀章自说完那些话后,对他仍旧是不冷不热,但每日讲经照旧,偶尔嵇清柏抬起头时,发现檀章目光
嵇清柏总觉得这幕有些似曾相识……
进来陆长生就知道和尚又吐血,小郎君抱着人不放,这架势就跟要他命去似,把完脉陆长生还是说不出什二三毛病来。
但说心思郁结,忧虑过重之类借口,又听着有股怨恨檀章意思在里头。
嵇清柏伤是元魂,凡人当然诊断不出来。
他靠在檀章身上倒是舒服不少,就像上辈子样,佛尊法印滋补不少他神海中法力,梦境里能好几次重创那只金焰炽凤,也与他和檀章整晚共处室有关。
檀章从梦中惊醒时,只听到外间传来连串咳嗽声。
他下意识坐起来想要下床,却因腿脚不便,半身直接摔下去,挣扎着攀上轮椅,才推着自己绕过屏风。
嵇清柏当然听见声响,但主要自顾不暇,勉强藏住沾血僧袍,回头就看到坐在轮椅上小郎君。
檀章眼中像含着冰渣子,冷冷地看着他。
嵇清柏刚想说话,张口,嗓子眼又是股锈味,他捂住嘴,血从指缝里流下来。
喝完先前配几副药,嵇清柏被檀章抱到床上,两人坐着相顾无言半晌,小郎君终于抬起眼,看向对方。
“该是恨你才是。”檀章没什表情,字句地说着,“你总让难受。”
虽说这话讲没头没尾,但嵇清柏实在是无力辩驳,上辈子也是,他让檀章尝尽爱别离之苦,更是孤苦无依整个后半生,到头来帝陵中躺着那个也不是他,连想合葬都办不到。
嵇清柏实在不知说些什,但想到佛尊这辈子该渡劫,便只能硬气心肠涩然道:“小郎君现在年纪还小……等过若干年岁,往事也只是场梦罢。”
檀章像是听什笑话似,过许久,才轻声问道:“那你又为何,要入梦来?”
真是太狼狈。
嵇清柏尴尬地想,他外貌虽没变,但也是上年纪样子,总归不是太好看。
正胡思乱想间,嵇清柏便突然被抱起来。
檀章坐在轮椅上,抱人姿势并不方便,小郎君力气大有些吓人,他把嵇清柏抱在怀里,朝着车外厉声喝道:“陆长生!”
陆长生跌跌撞撞跑进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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