怀玉挑眉,站到他身边来,小声道:“君上这着急走啊?就不会舍不得?”
背脊僵僵,他冷声道:“殿下多虑。”
“昨儿做个梦。”她自顾自地拽着他披风上狐毛,拽下来缕,放在嘴边吹,然后抬头看向他脸,“梦见君上走出城郊,又回来。”
“梦都是反。”江玄瑾道,“本君不会再回头。”
“那要是回头呢?”
“主子。”乘虚推门进来,给他端水。
江玄瑾回神,动动才发现身子被冻僵,低哑失笑,他道:“乘虚,你来扶把。”
乘虚怔愣,过去伸手,碰便察觉他满身冰寒。
“您……”眼有些发红,乘虚咬牙,眉头松又紧,满心劝说话,张张嘴却没吐出来。
江玄瑾摇头:“没事。”
是因为线城河道通水高兴,还是因为别什,很多院子灯都亮着,整夜也没熄。
“这是怎?”府里下人很奇怪,“陆掌柜睡不着,紫阳君也没睡。”
“嗨,别提,这边徐姑娘和江二公子不是也没睡?你瞧,就连殿下房里灯火都是通明。”
“奇怪……”
旁人是为什没睡着他不知道,但自己为什合不上眼,江玄瑾心里很清楚。
这语气,仿佛将他吃定般,信心十足。
下颔紧绷,江玄瑾抬眼回视她:“不可能。”
“是吗?”面前人点也没被他眼神吓到,笑嘻嘻地冲他做个鬼脸,然后去叫隔壁院子陆景行。
“为什要拉上?”陆景行睡眼惺忪,很是困倦地
不管发生什。他都说“没事”、“无妨”,像是说多,就当真无妨般。乘虚又气又心疼,替他倒热茶,又将披风给他裹上。
“车已经在外头等着。”
这早吗?江玄瑾阖眼皮,梳洗番,装作什也没发生般,跨出门。
李怀玉难得早起,裹着厚厚虎皮站在庭院里,看见他就伸着爪子朝他摇摇:“君上早啊。”
朝她点头,江玄瑾没抬眼,盯着地面上某处,问:“什时候出发?”
紫阳主城和丹阳主城之间相隔六千里,他往紫阳走,她往丹阳走,此去,怕是不到须发尽白之时,都不会再相见。
她没有丝毫舍不得。
灯花燃尽,落在烛台上,化缕烟,屋子里暗些,唯外头月光还皎洁。江玄瑾伸手,比着月亮,轻轻地碰碰。
月亮摘不下来也挺好,什都没剩下时候,至少还有它在天上看着。
寂静天点点黑到极致,又慢慢地透出微光,恍惚之间,好像就到早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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