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到客厅有动静响起,沈庭未才从平静后挣扎中作出抉择。
他拿着从室友那里借来手机,轻轻吐口气。
那个电话并不需要他刻意去记,连串八号码高调得让人看遍就很难忘记。
对面接通很快,还不等沈庭未第二个深呼吸将气吐出来,听筒里便传出冷淡且礼貌:“您好。”
沈庭未刚讲出句您好,电话那头很快便认出他来:“沈先生?”
后颈灼灼腺体释放出淡淡信息素,是Omega孕早期自安抚方式。他轻抚着自己尚且平坦小腹,胡思乱想着——或许很快他肚子就会鼓起来,摸起来圆圆。再大些也许那个小东西会在他肚子里翻身,不安分小脚丫会踢到他,会痛……会痛吗?
比起手术……
沈庭未紧紧闭着眼睛,没理会沿着眼尾落进耳鬓湿热,然后放任情绪陷入巨大恐惧与无力中。
恐惧是怕痛,怕去医院被当成怪胎……
更怕是自己战胜不恐惧选择把他留下来。
发觉自己连手都在抖。
从网吧里出来,沁凉晚风扑在脸上,他才喘口气。
直到回宿舍,躺在床上,刚才浏览过画面还没能完全从脑中消散。
或许是他焦虑症比先前要严重些,心悸才比以往来得严重,心口不断收紧感觉让他连呼吸都变得困难。
医生提醒过他,如果实在不舒服,可以适当加颗药,吃完闭上眼睛什都不想地睡上觉,醒来就会好很多。
“嗯……”沈庭未躲在房间里,声音放得很低,“林先生您好。”
林琛迟疑瞬:“有什事情吗?”
沈庭未没有别办法。
如果有人能帮他,他能想到人,有且只有连诀。
留下来,以后呢?他养得活吗?
他这个样子,在这个世界,连自己未来都看不到,又怎敢去想孩子未来。
而无力……
搭放在小腹上手本该带着温暖热度,却在他愈发困难呼吸下变得异常滚烫,隔着硬而粗糙衣物灼着他血肉里与这个世界唯联系。
冷静是用整夜无眠换来。
药就在与床两步远桌子上。
沈庭未动不动地躺着,门缝透进来光在天花板上划出道泛黄灯影,天花板上斑驳霉点在光下,bao露出肮脏丑陋表面。
他漫无目地盯着数会儿,视线里光影因氤氲起雾气变得模糊,于是他闭上眼睛。
客厅灯不知道什时候熄灭,透过眼皮光黯淡下去,继而浮上浓稠黑暗。
夜色遮蔽眼目而放大感官,他清楚地听到自己不平稳心跳与呼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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