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楚老师，这是什
呀？”新月伏在枕头上，好奇地看着他。
楚雁潮没有回答。他仔细地剥开纸箱，
台崭新
留声机出现在床头柜上，闪着漆黑亮光。
“啊，留声机！太好
，您是让
作听力练习用吧？”新月神往地问，“们班同学们已经开听力课吧？”
“起漫游”吗？不！多情诗人拜伦啊，你诗已经送走位老人，不能再送走这位少女！死亡，坟墓，不能属于她！他似乎看见死神在步步逼近新月，他比任何时候都更加急切地要马上见到她！
风雪扑打在他脸上，他抬头看着天，银灰色天空飞满白花，搅得他头晕目眩，脚下滑，跌倒在雪地上。他急忙护住怀中抱着东西，免得被摔坏。幸好，雪是软，那东西完好无损！他小心地拂去沾在上面雪粉，重新捧起来。他感到，有股力量通过他手指传遍全身，传到他心脏，这力量，使他敢于无视卢大夫所宣称科学，无视生命仇敌——病魔和死神！不信！要用人力量建立座天堂，和你们地狱对抗！
也许，他楚雁潮力量太小吧？他没有任何职权，只是个小小助教，连做讲师资格都没有！是，他所能给予新月，太少！但是，他毕竟还是个身心健全七尺男儿，他不能卸去肩上责任！这责任，是自己生命、自己心灵赋予他，是种越来越清晰某种神奇启示所赋予他！……学校里切都不要对新月说，让她感到老师力量！
他站起身来，大踏步朝前走去。
风雪中，他望见灰濛濛崇文门城楼，望见已经换上“庆祝元旦”标语同仁医院大门。啊，新月，来！
穆斯林葬礼
第十二章月恋（4）
他身影刚刚出现在病房门口，新月就快活地叫起来：“噢，楚老师，您变成雪人！”
“楚老师，您……”陈淑彦连忙站起来，为楚雁潮掸去肩上雪，接过他怀抱着东西，“这大雪，您还带来挺沉东西？”
病房里暖融融，和外边是两个世界，楚雁潮头发上、眉毛上雪粉立即化成水珠。看到新月那快活笑脸，他心头忧郁和悲伤就悄然退去。窗台上，新月让家里送来那盆巴西木顽强地伸展着葱绿叶片，在隆冬季节勃发出股盎然春意。啊，那生命神木，是严教授传下来！现在，楚雁潮连个字都不能对新月提起严教授死讯，他把目光从巴西木上收回来，动手打开他带来那个纸箱，喃喃地说：“这是送给你新年礼物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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