夫则无兮爱乎呜呼!
爱乎呜呼兮呜呼阿呼,阿呼呜呼兮呜呼呜呼!
燕园备斋那间小书斋里,楚雁潮还没有译完这首难懂歌。难懂并不是不懂,不懂便无动于衷,难懂则诱惑着你去思索,去理解,欲罢不能。他似乎理解,那青剑冷光,那头颅热血,攫住他心;那手执青剑、飘忽不定黑色人——他想象中“父亲”,“魂灵上有这多,人所加伤,已经憎恶自己!”那古怪话语搅扰着他心;那苍凉悲壮歌,正是从心中发出,却又说不出,唱不出,写不出!
“写不出时候不硬写”,他记起鲁迅话。这篇稿子,他已经放下很久,两个多月来,他很难再在业余时间集中精力投入译著,很难“硬写”。可是,外文出版社编辑却像索命似催稿,说不必等他把鲁迅小说全部译完,只要赶快把八篇《故事新编》完成,就可以先出个单行本,大三十二开,布面精装,请名画家配上精美插图。这是外文出版社今年重点书目,发行全世界!对个立志于笔墨耕耘人来说,还有什能比这更富有诱惑力和煽动性吗?楚
?“
“天星真是个好孩子!”韩子奇长长地舒口气,“既然都说好,那就不要拖!先让他们登记……”
“那是当然,”韩太太认真地说,“还得照老规矩正经地‘放订’,赶明儿就去跟她妈合计合计,虽说是自个儿搞上对象,也得找个‘古瓦西’,明媒正娶!”
韩子奇清瘦而疲惫脸上,微微露出些笑意,他感谢妻子这个举两得设想,娶陈淑彦,既却天星终身大事,也使得新月在寂寞难耐休学养病期间有知心朋友陪伴,对她是会大有好处,这正是《内科概论》里所说极为重要“精神疗法”!
可怜天下父母心,这对老夫妻经过长期感情隔膜,经过前面场大难,心灵中似乎又找到某种致东西。为儿女,两位年近花甲老人又开始奔忙,买“订”礼,买衣物,买家具,买婚礼必备切。古老“博雅”宅,已经冷清二十年,没有办过次喜事儿,现在忽然喜气盈门。这件大喜事儿定要办好,办得热闹、红火,把晦气都冲走,愿真主赐给韩家儿女以健康和幸福!也许这是个吉庆、美好开端,往日太多不幸,都从此结束!
哈哈爱兮爱乎爱乎!
爱青剑兮个仇人自屠。
伙颐连翩兮多少夫。
夫爱青剑兮呜呼不孤。
头换头兮两个仇人自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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