壁儿早就忍不住,这时擦着眼泪说:“妈!甭这告饶儿,拿自个儿不当人!父债子还,该多少钱咱还他多少钱,哪怕砸锅卖铁、典房子,咱娘儿几个就是喝西北风,也得挺起腰做人!”
“嗯,您家大姑娘倒是个痛快人!”蒲绶昌笑笑说,“不过呢,蒲绶昌决没有那狠心,往后抬头
不已,请蒲绶昌到堂屋里坐,吩咐壁儿沏茶。
蒲绶昌拐口茶,叹口气,缓缓地说:“梁大太,梁老板殁,家里成这个样子,让不忍心啊!依心,应该尽着力帮您把才是!可是,常言道‘心有余而力不足’,也有难处……”
“那可不!”白氏说,“您开着那大字号,树大荫凉儿大,哪儿哪儿都得花钱!蒲老板,有您这句话就成,您不必……”
“世窄无君子啊!”蒲绶昌又是连连叹息,“就说这宝船吧,依意思,过去事儿就笔勾销,什订钱吧,条款吧,都不提;可是不成啊,不跟您提,还有人朝提呢!当初跟梁老板签合同,跟人家亨特先生也签合同,这不,三年到期,人家问要货,拿不出宝船,得赔偿人家三年经济损失,这……这叫该怎办呢?”
白氏脸霎时变得煞白:“蒲老板意思是,要们……?”
“说起来也真不好意思,跟梁老板账还没清啊!当初合同上写得明白:依图琢玉,三年为期,全价两千,预付三成,任何方中途毁约,赔偿对方经济损失。”他从衣兜里掏出那张合同,“恕不恭,现在这合同,就算被梁老板毁,按照双方签字画押条款,他得交还那六百订钱,三年累计,连本带息共是现洋千八百五十九元整!”
白氏听这个数目,顿时目瞪口呆!
蒲绶昌两眼望着她说:“梁太太!买卖行里有句老话:交情归交情,买卖归买卖;人死,账不能死!不然,恐怕梁老板在天之灵也会不安。呢,要不是亏空太多,万般无奈,也不会觍着老脸朝您开口!”
蒲绶昌手里紧紧攥着那张合同,静等着白氏答复。这是他今日此行真正目。其实,宝船损毁,梁亦清,bao卒,他都早已知道,他是干什吃?耳朵真那不管事儿?刚才所做切,都不过是逢场作戏而已!
白氏泪如雨下,朝着索命天仙似蒲缓昌苦苦哀求:“蒲老板!您知道,亡人没给们留下家业,那六百订钱早就填到日子里去,上哪儿去给您凑这千八百多块大洋去?您发发善心吧,可怜可怜们这孤儿寡妇吧,求您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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