行伸握紧手中的古典杯。终止妊娠,然后该怎么办呢?再次接受不孕治疗吗?不是已经决定这是最后一次了吗?
听到有动静传来,行伸抬起头,见怜子朝客厅走来。她低垂双目,走近餐桌,在行伸对面坐下。
“你还好吗?”行伸问。
怜子短促地“嗯”了一声,视线落在行伸手边,好像是在看古典杯。
“要不要来点?”
行伸拼命克制揪住对方衣领的冲动,什么叫“做好了流产的心理准备”啊!你知道我们为这次怀孕倾注了多少心血吗?
怜子始终一言不发,她的眼泪落在地板上。
“我们考虑一下。”行伸来回打量着泽冈和神原,说道。
回家路上,行伸和怜子都没有说话。一到家,怜子便倒在卧室的床上。行伸以为她会掩面哭泣,却没有听到呜咽声,后背也没有一丝轻微起伏。
“怜子。”行伸唤道,“你说怎么办?”
。这孩子究竟是不是我们的,应该有办法确认吧?不检查一下,什么都不好说。”
“这个……”神原只说了两个字,便咬着嘴唇不再吭声。
“请你们做一次检查,”行伸说,“越快越好。如果是我们的孩子,那就什么问题都没有;如果不是,到时再请你们承担相应的责任。”
神原抬起头,眼睛因充血而发红。“确认亲子关系必须做羊膜穿刺检查,至少需要怀孕满十五周。如果那时再决定终止妊娠,夫人的身体所承受的负担就太大了。”
神原颤声说出的话,令行伸的烦躁达到顶点。他用尽全力拍打面前的桌子,怒吼道:“这叫什么话!难道没有别的办法了吗?”
怜子迟疑似
妻子没有回应。
是啊,她也给不出答案,行伸对自己说。他独自来到客厅,喝起了加冰的威士忌。不喝点酒是无法冷静思考的。
只能同意检查,这就是他的结论。冒着流产的风险也得查。问题在于检查的结果。
如果是我们的孩子,那就谢天谢地了。两人只要和之前一样关注怜子身体的变化,祈祷孩子平安长大即可,可如果不是,如果那不是我们的孩子……
那就不能生下来。放弃,也就意味着终止妊娠。
神原的下半张脸不受控制地颤抖着。“还有一种方法,是绒毛取样……”
“绒毛取样?”
“绒毯的绒,毛发的毛。绒毛是胎盘的组成部分,所以采集到绒毛就可以鉴定亲子关系。”
“这个检查可以在现阶段做,是吗?”
“理论上可行,只是技术上有难度,而且很危险,所以日本几乎不做。流产的风险非常高。如果你们做好了流产的心理准备,我们可以安排检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