额仑草原大黄蚊,不具有狼智慧,但却具有比狼更亡命更敢死攻击性。它们只要闻到动物气味,立即扑上去就刺,毫不试探毫不犹豫,没有任何战略战术,如同飞针乱箭急刺乱扎,无论被马尾牛尾抽死多少,依然蜂拥而上,后续部队甚至会被抽开花蚊子血味刺激得越发凶猛。
陈阵眼前块尺见方防蚊帽纱窗,瞬间就落满无数黄蚊。他调近眼睛视焦,看到大黄蚊从个个细密纱网眼中,将长嘴针像支支大头针样空扎进来。陈阵用马尾掸子狠狠地抽扫下,几十只黄蚊被扫落,可转眼间此纱窗上又片黄蚊密布。他只得像扇扇子那样不断抽扫,才能看清眼前东西。陈阵抬头望天,蚊群像是在做战
世民(唐太宗——引者注)自起兵以来,前后数十战,常身先士卒,轻骑深入,虽屡危殆而未尝为矢刃所伤。
……
……世民手杀数十人,两刀皆缺,流血满袖,洒之复战。渊兵复振。
……
上(唐太宗——引者注)曰:“……凡用兵之道,见利速进,不利速退。”
——司马光《资治通鉴·第百九十卷》《同上·第百八十四卷》《同上·第百九十六卷》
几场大雨过后,额仑草原各条小河河水涨满,新草场湖面扩大,湖边草滩变成湿地,成千百只小鸭练飞和觅食乐园。与此同时,场罕见和恐怖蚊灾,突然降临边境草原。
对北京知青来说,草原蚊灾是比白灾黑灾、风灾火灾、旱灾病灾和狼灾更可怕天灾。额仑草原蚊灾中蚊子就像空气,哪里有空气地方哪里就有蚊子。如果不戴防蚊帽,在草原任何个地方吸口气,准保能吸进鼻腔几只蚊子。内蒙古中东部边境草原,可能是世界上蚊群最大最密最疯狂地区,这里河多湖多,草深草密,蚊子赖以平安越冬獭洞鼠洞又特别多。蚊子有吸之不尽狼血人血、牛羊马血、以及鼠兔狐蛇旱獭黄羊血。那些喝过狼血蚊群,最近已把个十六岁小知青折磨得精神失常,被送回北京去。更多吸过狼血蚊群,以比草原狼群更加疯狂野性,扑向草原所有热血和冷血动物。
在新草场,前年安全越冬蚊子更多,因此,这里蚊灾就更重。
午后,陈阵在蒙古包蚊帐里看会儿书,便头戴养蜂人戴防蜂帽式防蚊帽,手握柄马尾扫蝇掸子,从捂得严严实实蒙古包走出,去观察被蚊群包围小狼。这是天当中蚊群准备开始总攻时刻。陈阵刚走出包,就陷入比战时警报还恐怖嗡嗡哼哼噪音之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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