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章（10 / 10）

也卡在那里没法动弹，浑身点儿劲也没。

巴图平静地叙述着，好像在讲件别人事情：外面人等半天不见出来，不知道出什事，阿爸急得钻进来，他划着火柴，见头上顶着个狼头，这阵势把他也吓坏。

他赶紧让顶住狼头别动，然后，抱着腰，点点往外挪。边顶住狼头，边又使劲拽狼腿，让狼跟着慢慢往外挪动。阿爸又大声叫外面人，抓住他脚点点地往外拽。直到把阿爸拽到洞口时候，外面人才知道是怎回事。大家都拿着长刀棍棒等在洞口，阿爸和刚把狼拽顶到洞口边上，外面人刺刀就刺进狼嘴，把狼头钉在洞口顶上，几个人起把狼从狼洞里拽出来打死。后来，歇够劲，又钻进洞，越到里面洞越窄，只有小孩能钻进去。最里面倒大，地上铺着破羊皮和羊毛，上面蜷着窝小狼崽，共九只，都还活着。那条母狼为护崽，在狼崽睡觉地方外，刨好多土，把最里面窝口堵大半，母狼自个儿留在外头。母狼没熏死，是因为洞上面还有些小洞，烟都跑上面去，还能往外面散烟。后来，就扒开土，伸手把狼崽全抓出来，再装到麻袋里，倒着爬出来……

陈阵听得喘不过气来。全家人也好像好久没有回忆这个故事，都听得战战兢兢。陈阵觉得这个故事和他听到其他掏狼崽故事很不样，就问：听别人说母狼最护崽，都敢跟挖狼洞人拼命，可这条母狼怎不敢跟人拼命呢？

老人说：其实，草原狼都怕人。草原上能打死狼，只有人。狼刚让烟给熏晕，又看着人手里拿着火，敢钻进它洞，它能不害怕吗？这条狼个头不算小，可看得出来，这是条两岁小母狼，下是头胎。可怜呐。今儿要不是你问起这件事，谁也不愿提起它啊。

嘎斯迈没有点儿笑容，眼里还闪着层薄薄泪光。

巴雅尔忽然对嘎斯迈说：陈阵他们明天早要上山掏狼崽，想帮他们掏，他们个儿大，钻不到尽里面。今儿晚上住到他们包去，明天早跟他们块儿上山。嘎斯迈说：好吧，你去，要小心点。陈阵慌忙摆手：不成！不成！真怕出事。你可就这个宝贝儿子啊。嘎斯迈说：今年春天咱们组才掏窝狼崽，还差三窝呢。再不掏窝，包顺贵又该对吼。陈阵说：那也不成，宁可不掏也不能让巴雅去。老人把孙子搂到身边说：巴雅就别去。这回准能夹着两条大狼，不交狼崽皮，交大狼皮也算完成定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