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陈阵听毕利格老人说,这几年草原上来不少打零工盲流,把草原上为数不多流浪狗快打光。他们把野狗骗到土房里吊起来灌水呛死,再剥皮吃肉。看来这条狗也差点儿被人吃掉,可能是在最后刻才逃脱。它不敢再流浪,不敢再当野狗。流浪狗不怕吃羊狼,可是怕吃狗人。这条大恶狗夜里看羊护圈吼声最凶,拼杀最狠,嘴上常常有狼血。冬天过去,陈阵杨克羊群很少被狼掏、被狼咬。在草原上,狗任务主要是下夜、看家和打猎。白天,狗不跟羊群放牧,况且春季带羔羊群有石圈,也隔离狗与羊,这些条件也许能帮这条恶狗慢慢改邪归正。
陈阵蒙古包里,其他几个知青对“二郎神”也很友好,总是把它喂得饱饱。但“二郎神”从来不与人亲近,对新主人收留它善举也没有任何感恩表示。它不和黄黄伊勒玩耍,连见到主人摇尾幅度也小到几乎看不出来。白天空闲时候,它经常会单身独行在草原上闲逛,或卧在离蒙古包很远草丛里,远望天际,沉思默想,微眯眼睛里流露出种对自由草原向往和留恋神情。
某个时刻,陈阵突然醒悟,觉得它不大像狗,倒有点儿像狼。狗祖先是狼,中国西北草原最早民族之——犬戎族,自认为他们祖先是两条白犬,犬戎族图腾就是狗。陈阵常常疑惑:强悍草原民族怎能崇拜人类驯化动物狗呢?可能在几千年前,草原狗异常凶猛,野性极强,或者干脆就是狼性未退、带点儿狗性狼?古代犬戎族崇拜白犬很可能就是白狼。陈阵想,难道他捡回来这条大恶狗,竟是条狼性十足狗?或是带有狗性狼?也许在它身上出现严重返祖现象?
陈阵经常有意地亲近它,蹲在它旁边,顺毛抚摸,逆毛挠痒,但它也很少回应。目光说不清是深沉还是呆滞,尾巴摇得很轻,只有陈阵能感觉到。它好像不需要人爱抚,不需要狗同情,陈阵不知道它想要什,不知道怎样才能让它回到狗正常生活中,像黄黄伊勒样,有活干,有饭吃,有人疼,自食其力,无忧生。陈阵常常也往另处想:难道它并不留恋狗正常生活,打算返回到狼世界里去?但为什它见狼就掐,像是有不共戴天之仇。
从外表上看,它完完全全是条狗,身黑毛就把它与黄灰色大狼划清界限。但是印度、苏联、美国、古罗马狼,以及蒙古草原古代狼都曾收养过人孩,难道狼群就不能收留狗孩吗?可是它要是加入狼群,那马群牛群羊群就该遭殃。可能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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